池白榆突然举起两?人相握的?手:“那什么,知道你够感激了,不过能松开点儿?吗?我感觉手都要被你绞断了。”
就拉个手,弄得跟受刑一样?。
沈见越忙松开些许,闷声送出句歉语。
但在瞥见她的?手时,他的?思绪突然恍惚一阵,又不免想起那晚看见的?景象。
那日在楼梯上,她似乎用手臂搂过述和的?脖颈。
他又将头低了些,反复捻着另一只手的?指骨,以此缓解突然涌上的?躁意。
第120章第120章
凭借着这样简单的小动作,难以消解心?中烦躁。沈见越偏过头看她,忽道:“仙师是为我考虑,弟子心?中清楚。但万一再有下回,恳请您能以自己?为先?。弟子早已是枯骨一副,生死不惧,却不愿仙师遇上半点危险。”
这下是生死不惧了。
刚见面的时?候不还怕她害死他么?
池白榆在心?底吐槽,嘴上却道:“你?现下能动能说话,跟活人又有什么区别?这种话休要再说了。况且我也不是个莽撞的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考量,不需你?担心?。”
这话仿若一尾羽毛,轻飘飘落在心?湖上。沈见越陷在一种难以言明的奇怪情绪中,好一会儿?才低声应道:“是弟子逾矩。”-
到?了画斋,沈见越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碗甜汤,说是有驱邪定神的奇效。
那汤水清亮,里面泡着两枚她说不出名的果子,闻着还有股淡淡的甜香。
概是怕她担心?这汤不能喝,他先?用汤匙舀了勺喝了。
下一瞬,池白榆就眼睁睁看见那甜汤从他的喉骨间掉落,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腹中。
“……”
谢谢。
但这跟直接往他身上泼一勺甜汤有什么区别,左右都会打骨头缝里直接漏进去。
不过也的确让她放了心?。
她接过甜汤,坐在桌边直接捧着碗喝起来。
沈见越则用鬼气变幻出一张浅色的画布,另化出支笔来。
池白榆以前读过的志怪小说里也提到?过画皮鬼,都是直接把人皮铺在床上,再在人皮上绘制五官容貌,最后?像穿衣服那样披上人皮,就从面容可怖的恶鬼变成?容貌出众的人了。
这样一看,他画皮的方式还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至少他没披画皮的时?候,只?是具普通的骷髅架子——虽然会动。
也没扯出张人皮,再拿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沈见越迟迟没落笔,似在斟酌什么。
过了半刻钟,笔仍未落下,他忽问道:“还不知?仙师今日入画所?为何事。”!
差点忘记正事了。
“挖土。”池白榆放下碗,“那宅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所?以想从你?这儿?弄些土去种点树和花。”
“您为何不直接住在此处,这府中的每一处地方都能任由仙师使用。”
池白榆早想到?他会这么说,只?道:“在你?这儿?种,的确有土有太阳,无需费什么力就能种出一株不错的花。但这样省心?的事为师不去做,反而要在那宅子里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见越迟疑片刻:“弟子不解。”
“这就和你?修炼丹青术一样,明知?道难学得?很,还是每日苦练,都是一个道理。要是能在寸草不生的死地上种出花,自然与在本?就葱郁盎然的地界种出来的不同。”
沈见越怔然,忽从她的话中琢磨出其他意味。
自从随她修炼丹青术以来,他便长进缓慢。本?来因为此事有些躁郁,不想仙师却了解他的苦心?。
种花一说,概也是在隐晦提醒他切勿心?浮气躁。
心?头掠过一点暖意,他道:“仙师良苦用心?,弟子受教了。”
池白榆:?
他又在偷偷琢磨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