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件小事,但看见因?落地而变乱的手套,他就跟心里扎了根刺似的,怎么瞧都不顺眼。
更何况一只落了地,一只还在桌子上?。
沈见越也瞧见了,只当他刚才没放好,扫了眼就又移回视线。
他阴沉沉地问:“你还没说,新?来?的狱官到底是谁。”
“等会儿,东西掉了。”述和转身朝门口走去,捡起那只手套,先?是用妖术除净上?面?的灰尘,再?放回桌上?,又仔细捋平整。
沈见越看在眼中,神情越发不耐。
一只手套而已,到底要?捋到什么时候。
他颇不耐烦地开口:“你是在用嘴捡?摆只手套应该不耽搁你说话。”
述和疲倦抬眸,扫他一眼。
“会分心。”他道。
他仔细整理好手套,正要?回去,袍角忽然被拽了下。
他顿了步,斜眸望了眼门口。
没人,只露出一把钥匙——是他给池白榆的那把。
眼见那钥匙晃了两下,述和移回视线,手指微动。
下一瞬,门外突然凭空出现一只纸鹤,摇摇摆摆地飞进来?。
他当着?沈见越的面?接住,再?拆开。
扫了眼什么字都没有的白纸,他抬眸道:“雁柏找我有急事,在楼下茶室。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沈见越面?露不悦。
一句话的事,何至于拖到这时候。
但不等他开口,述和就已经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述和说是去茶室,出了门,却带着?池白榆往另一边走,转而进了旁边的藏书阁。
藏书阁宽敞,却不算亮堂。
池白榆大致扫了眼,书架上?的书她一本都看不懂——要?么是些古怪的符文,要?么是全然陌生的文字。
经过?某几排书架时,她甚而听见了一阵低哑的嘶鸣,像是在书里关了什么东西。偶尔又会听见悠扬微弱的轻吟,仿佛在引诱着?她将那本书取下来?。
注意到她的视线,述和在旁道:“那书是用鲛人的血所写,最?好别离太近——找我何事?”
池白榆移回眼神,斟酌着?说法。
她其实不大确定述和会不会帮她圆谎——毕竟这是件麻烦事,而他虽然做事仔细,却也怕麻烦。
但眼下就算不确定也得试试了。
她有意看了眼门口,摆出副余惊未消的模样,问他:“沈见越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问起你。”
“我?”
“他问新?来?的狱官是谁。”
果然。
他差点就把她给说出去了。
池白榆张开嘴,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述和猜出她心中所想?,淡声开口:“不想?让他知道此事?”
池白榆道:“之前伏雁柏让我用剜心刀,但沈见越疑心太重,根本靠近不了。我以为他会一直待在画境,又听说他一直想?学画,就扮成了外来?的画师。却没想?到……而且他似乎很讨厌无荒派的人。”
“那是自?然。”述和道,“当日怂恿沈家人扒他皮的道人,便是出自?无荒派。”
池白榆心一沉。
要?是先?前她还有和沈见越坦白的打算,那这会儿也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