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一步,她就听见一声清冽冽的质问:“往哪儿跑?!还不快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语调张扬,又分外朗快。
池白榆下意?识偏过头。
余光里,有人抓住楼梯扶手,一个?旋身就落在?楼梯口?的转角处。
眼下情况紧急,也不容她细看那人长什么样。她加快速度,拔腿就往外跑。
但那人竟一步跃下了?整阶楼梯,随后三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
池白榆被迫停下。
“还跑?”那人语气暴躁,“真当?变成人我?就不认识你了??!”
话落,他将她一把拽了?过来?。
池白榆也终于?看清那人的长相。
是个?身着玄黑箭袖的年轻小郎君,赤红的头发束成一股,发尾毛毛躁躁的,显得极为张扬。
猫眼,唇角微往下压着,右眉的眉骨处有一道细小的伤痕,看起来?脾气很不好。
两边的耳骨上各扣着枚漆黑的耳骨环,稍一动,就折出细碎的光点。
她也见过脾气差的,就拿伏雁柏来?说,脾气再坏,生?气时也还会冷笑一声——看着是挺让人手痒的,但好歹也算笑了?吧。
可这人脸上竟瞧不出丁点儿笑意?,分明有双猫儿眼,却压着凶光,眼神跟冷刀子似的往外甩。
“东西还我?。”他怒道。
池白榆想拂开他的手,却没推动。
她只好就这么由他揪着后衣领,并道:“要还你东西,也总得先知道你丢了?什么。”
“还装模作样?”他抬起右手,食指处竟燃起一簇殷红的火苗,“再不说,便只能?拿这火来?撬你的嘴了?。”
池白榆转瞬就想明白了?。
估摸着是刚才那条狼拿了?他什么东西,而?现在?他是把她当?成那条狼变的了?。
她视线一移,落在?他变出的火苗上。
这人是火妖吗?
适才跟狼对?视过一回,现在?遇着个?妖,她竟也没那么怕了?。
只要不是那个?爱惹事的十号,一切都好说。
想到这儿,她往左看了?眼:“你找那条狼?它已经?进去了?。”
那人眯了?眯眼睛,显然不信她。
池白榆平复住有些失稳的心跳,尽量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我?是刚来?的狱官,虽说按理不该掺和进你们的私事,但行事有度,你们也不能?破坏规矩——你说它拿了?你的东西,何时何地,证据又在?何处?”
她的神情严肃,又没显出对?那火苗的半点儿惧意?,一时间竟真唬住他了?。
那小郎君道:“狱官?我?只知道述和,你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什么狱官!”
池白榆拿起簿册,以让他看清书皮子上的字。
她道:“你既然知道述大人,那也应该见过他写的字了?。”
他看向那簿子。
半晌,他没说话,手却有些许松动。
池白榆趁机挣脱,快步往外走去。
那人脸色陡变,斥道:“你骗——”
还只蹦出两个?字,池白榆就已跨出楼门。
“我?骗什么?”她站在?外面,“你在?这儿待了?这么久,理应知道楼门口?处布了?阵法,妖囚不得离开——如今我?出来?了?,别不是还要怀疑。”
那人脸上的怒火一点点褪去,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真是新来?的?”
池白榆却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