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二下刚落下,她的掌心就陷在了一团松软的茸毛里。
她一顿,视线移向他的发顶。
不?知何时,他的头上竟多了对雪白?狐耳,且左耳恰巧被她压在掌下。
这狐耳的手感不?比狐尾差,柔韧软和,耳朵内侧还冰冰凉凉的。
她一时没忍住,捏住耳尖搓揉了两把。
沈见越上一瞬还在为她的肯定而心喜,紧接着就被一股异样的酸麻打得措手不?及。
狐妖的耳朵敏感,那酸麻从耳尖传来,竟比竹条加身更叫人?难以忍受。
他一手撑在桌面上,思绪不?过乱了一瞬,就又被他强行压回?。
在师长面前露出这般模样,实在失态。
对于池白?榆毫无顾忌的揉捏,他自然也不?敢往别?处想,只当是同?竹条鞭打一样,属于师长的提点。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方才仙师问他这回?感觉如何,他就这么莽撞地直接答了。
但按理说,应该先?听师长教导才对。
原来是在教导他先?听再言的道理。
想清楚这件事,沈见越敛下其他心思,恭敬道:“仙师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捏耳朵的手一停,池白?榆突然懵了。?
什么教诲?
她教什么了?
那狐耳出现得突然,消失也快,没一会儿就了无痕迹。
池白?榆还惦记着袖袋里的妖气,又看他画了会儿画,便找个借口走了。
她走后,水榭重回?死一般的寂静。沈见越提笔作画,心绪却不?复方才那般平静,而是仿佛塞了团板栗刺,刺得他毛躁忧闷。
画了两根不?像样的翠竹后,他突然掷开笔,出神地盯着不?远处的竹林。
有些太安静了。
他以前从未注意过,画境中竟这般幽静枯燥。
他忽然唤道:“来人?。”
不?一会儿,一个矮个奴仆出现在不?远处的走廊上。
他跟个瓦罐似的左摇右晃地跑过来了,却没上凉亭,而是停在几丈开外?的石板路上。
“沈公子,您有何吩咐?”他问。
“说话。”沈见越道。
奴仆一愣。
说话?
说什么?
他犹疑着开口:“沈公子您这是……”
“不?对。”沈见越坐下,搭在桌上的指腹敲了两敲,“不?对,换些话说。”
“这……”奴仆忖度不?出他的用意,只能换些话说,“让小?的想想……您前几日?吩咐的修缮庭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就从——”
“别?说了。”沈见越蹙眉,只嫌他聒噪,“准备了就去?做,何须告诉我?”
“是,是。”奴仆讷讷道,“那您看那……”
到这时,沈见越才瞥他一眼?。
这奴仆是用沈二老爷的魄捏的,怎么看都不?顺眼?。
想来是这缘故,他才觉得这人?制造出的声响只恼人?得很?,根本没法缓解眼?下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