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一后背的腱子肉。
嗯。这是个女金刚。
恶趣味的标签之后,迪妮莎又擅自为对方挂了一个灯牌。
但也因女人的惊悚言论,她的注意力总算不放在奇怪的地方了。
泛着油光的米饭放在双方面前,一开始用餐时,她们并没有讲话,直到她多夹了两块餐盘里煎牛肉,而对方直接将盘子贴心的推到她面前。
新的话题就这样又开始了。
“休息时,奇娜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咀嚼的动作停顿一下,对于对方的问题,她还真认真思考了两秒。
“喜欢什么……”她不太确定的回答,“……旅行吧?”
想到这些年为了完成任务堪称速战速决甚至使尽所有手段的生活,她突然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不喜欢旅行。”
嘴里的食物让她鼓起半边脸,可爱的样子破坏了这张脸一直以来维持的冷肃。
“那奇娜到底喜欢做什么?”
对呀,她到底喜欢什么?
不断向内探求的欲望将她拉向漆黑无垠的沼泽,那里除了窒息,似乎还翻涌着烂了很多年的最纯粹的愿望。
愿望,才是迈上喜欢之路的最初也是最终的一步。
那她的愿望是什么呢?
她俯下。身,用手不断拨开软如脂肪的恶臭淤泥,不断向下求索。
然后,爸爸的脸孔浮了上来。
那副面孔鲜活的好像只是睡着了。
迪妮莎停住动作,她像是想到什么般捧起那张脸。
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想做的、想立刻完成的愿望,只能是治好爸爸的病。
所以她喜欢做的事,是:救爸爸。
可心底有一份悲哀在流淌,那份悲哀在悲哀她的认知,她的悲哀转而开始可怜她自己。
脸孔在手中渐渐融化,如流淌的水银流出手心,沉入更深处的淤泥。
她定定的看着那些液体人面彻底消失在泥水里,又发了疯般不断向下挖。
最终,她在淤泥的最底最底层,挖到了一枚破烂的相机。
滋滋……
相机还维持着最后一丝电量,荧幕闪烁着,显现灰白到发青的全家福照片。
左边是年轻的爸爸,右边是漂亮的妈妈,最中间叼着棒棒糖的花裙子小女孩——是她自己。
她彻底解脱了……
从那份悲哀的空洞的情绪中。
她终于发现自己心底最卑微最深刻的愿望,仅仅只是再次与父母幸福而平凡的生活在一起。
但更痛苦的情绪攫住她。
因为这样简单的渴望再也没有实现的一天。
“奇娜。”
“奇娜。”
“迪妮莎。”
她木然的回到现实,眼眶却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也根本没注意到对方叫出了什么令人惊恐失措甚至到落荒而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