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瞬的凝滞,屋里冷得瘆人。
她身上几乎不着一物,慌乱的跪了下去。
“掌嘴。”陵王垂眸看着伏跪在脚边的人道。
“王爷饶妾一回……”女子仰着脸,泫然欲泣的攀着他的膝求饶道。
陵王看着她,片刻,抬手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没有帐中时的狎昵亲热,这是惩罚。
两侧脸颊肿起,遍布指痕,他方才停手,将人从膝上一把推开,起身拿了衣袍穿上,开门出去了。
灰白的云烟寥寥,屋中一片寂静。
“吩咐下去,玉夫人禁足一月,房中除了一日饭菜和低等炭火,不必再供旁的。”
侍卫敛眉应声:“是。”
赵徵更衣罢,又去了一趟陵王处,将宴中事禀了,还有马车上苏余兴的话。
“好一句亲兄弟,”陵王眼底深了些,“此事父王自有吩咐,你不必再管。”
赵徵起身行礼罢,便出了书房。
他走后,陵王去了王妃院子。
陵王妃早在陵王知晓前,便听赵徵差来的小厮,将这话禀了,听丫鬟通报,倒也未觉稀奇。
房中点着静香,处处雅致宁静。
陵王妃坐在榻上看书,起身去迎了两步。
“王爷。”
陵王原是气着的,皇族世子,竟也是臣子敢攀附称兄弟的?
可瞧见人,也或是这房中太静,他胸口充斥着的怒意渐渐散了。
陵王伸手扶起王妃,在旁侧的软榻落座,扫了眼她看了过半的书卷,道:“方才世子过来,与我说了一事。”
今日闲在府中不见客,陵王妃穿着件烟罗织的薄袄子,领口缀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气色极好,面容温和。
陵王与王妃成亲时,年十八。
如今他已淡了玉树临风之姿,腰口宽了两圈有余,上马都需人搀扶。
反观王妃,依然与跟他成亲之年时一般,华贵馥雅,娴静安然。
陵王妃自是觉察他的打量,唇齿轻启道:“此事是苏家之过,王爷不必顾忌我。”
她这般柔顺,倒是陵王怔了片刻。
半晌,陵王叹道:“此事事关徐家,总要谨慎些,但若要你兄长登门道歉,似也兴师动众了些,反倒不好,此事既是因你兄长身边那妾室惹出的,便让她与庶子去吧,求得人家宽宥,如何处置,按着徐家的意思就是。”
陵王妃自榻上起身,福身道:“妾多谢王爷。”
陵王朝她伸手,“你我夫妻一体,又成亲多年,说什么谢不谢的,倒是生分。”
陵王妃莞尔,握着他的手起了身,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是夜,陵王歇在了王妃处。
翌日,陵王妃便让人套马车,回了镇国公府。
“王妃娘娘回来了!”
不消多时,府上各院儿的人都过来了,一通问安后,陵王妃目光在满屋的人身上扫过,侧首问:“杨氏呢?”
嬷嬷福身道:“已经去请了。”
“她的派头倒是比主子都大。”陵王妃嗤道。
堂中众人神色不明,却是在这话时,动作一致的瞧向了镇国公夫人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