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商阳城太子府中老尚书马全忠在与太子夜话时,这时鹿鸣书院的静书斋也迎来一位客人。夜雨,这位在江湖与书院之间都有着独特地位的人物,脚步匆匆却又不失沉稳地来到了静书斋前。他轻轻推开那扇略显古朴的门,目光如炬,瞬间便被斋内之人吸引。只见那人身着的月白色儒家长袍,宛如月光洒落在人间织就而成。那银线绣成的云水纹,似有云雾在袍上飘动,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高雅气质,仿佛能将人带入一个充满诗意与哲理的世界。腰间的深紫色丝绦紧紧束着,丝绦质地柔软却坚韧,就像主人的性格一般。而那枚玉佩,更是世间罕有的美玉雕琢而成,玉色纯净通透,仿若汇聚了天地间的灵气,光华在其中隐隐流转,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虽不耀眼却无法让人忽视。再看头上,黑色方巾规整地戴着,头发一丝不乱地束于其中,几缕发丝像是顽皮的精灵,垂落在耳边,轻轻晃动,为这端庄的形象增添了几分灵动的儒雅气息。面容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清俊得让人赞叹。双眸深邃无比,恰似那深不见底的幽潭,其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犹如宇宙星辰般璀璨神秘。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就像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能吹散人们心头的阴霾,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如沐春风。他举手投足之间,那种儒家学者特有的风范自然流露,负手而立于这鹿鸣书院的静书斋中,与四周静谧的氛围完美融合,仿佛他本就是这宁静画卷的一部分。然而,在他的气质中,又似乎带着某种神秘莫测的使命,令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夜雨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自己的师弟杜星澜,他略带惊讶又有几分欣喜地开口道:“杜师弟,你向来深居简出,今日什么风把你这稀客给吹来了?”杜星澜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音,还是回头看向驼背的老者,“夜雨师兄,别来无恙。”昏黄的烛火在静书斋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仿佛在聆听着二人的对话。“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夜雨微微抬起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那佝偻驼背的身影在烛光映照下更显沧桑,他的眼神中却有着见到师弟的一丝温暖。“不记得了,好久好久了。”杜星澜微微仰头,陷入回忆,“我们在泰山舍身崖那场儒学申辩就好像在昨天一样清晰。那时,师兄你站在崖边,衣袂飘飘,言辞犀利又充满智慧,风采真是令人折服。而我,不过是个初出家门、满腔热血却懵懂无知的毛头小子。那时我正在不畏风雨地展开全国游学,在舍身崖上,师傅的几句点拨,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迷茫的世界,让我在儒学之路上找到了方向,也才有了今天的些许成就。”杜星澜说着,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对师傅教诲的感恩,嘴角的笑容里满是对过去的珍视。夜雨轻轻一笑,笑声在静谧的书斋中回荡,“你今天怎么会在深夜来我这儿?可别告诉我只是为了找师兄我叙旧,也别说你是来和我辩学的。你看你,现在已然是名满天下的儒学大家了,在儒学的造诣上,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能与你相提并论了。”夜雨看着杜星澜,眼神平静而深邃,如同望着一汪平静的湖泊,那湖泊深处藏着对师弟成长的欣慰和感慨。杜星澜微微皱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师兄。我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你要辞掉这书院掌院之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它关乎的不只是你个人的荣辱,这书院乃是儒家文化的重要传承之地,一直以来都受到朝堂的高度重视。师兄,你可曾想好要如何自处?”杜星澜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夜雨,眼神清澈如水,亦如一潭平静的湖水,只是这湖水之下,是对师兄深深的担忧和关心。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师兄的回答,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这份凝重而变得有些沉闷。昏黄的烛光在静书斋里摇曳,光影在二人身上晃动,仿佛也在聆听着这一场有关传承与交替的深刻对话。“师兄我已老了,岁月不饶人啊,你也看到了。”夜雨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他微微佝偻着年迈的身躯,那曾经挺直的脊梁仿佛被岁月的重担压弯。他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平和地看向杜星澜,继续说道,“我们应该为年轻人腾出空间了,这一方舞台,早晚都要交到他们手中,为什么不选择在现在呢?这是自然的规律,也是时代的需要啊。”杜星澜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师兄,你错了。依师弟之见,你我深受儒学熏陶,一生秉持儒学之大义,而儒学首言‘孝悌’,这其中蕴含的道理深刻而悠远。老者,他们是家族的根基所在啊,就像那参天大树的粗壮树干,承载着整个家族的重量。他们更是经验与智慧的宝库,每一位老者都是一部活着的史书。”杜星澜向前一步,神色越发庄重,“师傅曾经教诲我们:‘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你看,老者们历经了那么多的岁月,他们在时间的长河中摸爬滚打,逐渐达到了‘耳顺’‘从心所欲’的境界。他们的心智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成熟而坚韧;他们的见识就像那广袤无垠的天空,广博而深邃,岂是那些未经世事的后生们可以轻易企及的?”,!杜星澜的声音在静书斋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用一生的实践和体悟,精心呵护着家族传承的规矩,这些规矩如同家族的灵魂,指引着家族的每一个人。而且,在这江湖之中,老者们就像一盏盏明灯,为后来者照亮前行的道路,指引着方向。再者,儒学一直尊崇‘礼’,这‘礼’是我们为人处世的准则,是社会和谐的基石。而老者们,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礼’的生动诠释者。他们从生活的细微之处展现出对传统礼仪的尊重和遵循,无论是庄重的祭祀之礼,还是日常待人接物的礼节,都为年轻一代树立了最好的榜样。如果我们将这些老者弃之如敝屣,就如同亲手斩断了我们文化传承的链条,这是对儒学根本的亵渎啊。师兄,你可不能以‘老了’这样简单的理由来搪塞师弟啊。”说完,杜星澜紧紧盯着师兄夜雨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期待,他渴望从师兄的眼神中找到一丝认同,同时也准备好迎接师兄可能提出的反驳,因为他深知,这场关于价值的辩论,关乎的不只是师兄个人的去留,更是一种文化和精神传承的坚守。静书斋内,烛光微微晃动,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夜雨深深地看了一眼杜星澜,缓缓开口道:“师弟,岁月流转,可你这性子却一点没变啊,还是那般执拗。今晚,师兄我实在没有心思与你像往常那样,展开一场如同儒家论坛般引经据典、你来我往的激烈辩论。师兄我现在啊,只希望能像师傅当年那样,用最简单、最质朴的话语,把这事儿给你说明白,也让那些一直为鹿鸣书院掌院更替之事忧心忡忡、议论纷纷的人能理解。”夜雨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疲惫,有释然,“你仔细听好了,师弟。你就把这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他们:‘我老头子,是真的不想干了。’这就是我的真心话,再没什么其他的缘由。我想,这样总该能行了吧!希望大家也别再为此事费心了。”他的声音虽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在这静谧的书斋中弥漫开来。一时间静书斋,真是安静下来,杜星澜看着师兄夜雨,没有再说什么,夜雨也是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师弟。:()笙歌烈酒漫长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