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续几任县太爷,做事情也得看他脸色,人称‘丰阳虎’。”
沙里飞一听,尴尬挠头道:“这啊,那算了,惹不起。”老者沉声道:“实不相瞒,外来的江湖同道,我都要提醒一下此事,免得丢了性命。”
“二位既是送亡人归乡,就少招惹这些是非,至于找路,吴家沟的人虽已搬离,但老夫却知道还有一个江湖同道,在金钱河上摆渡,对吴家沟的事一清二楚。”
“那人入了漕帮,名叫吕三。”
“但要找此人,却有些麻烦…”
…………
吴家沟荒村,老祠堂。
车把式老孟头和杠夫们正在喝酒,农家的黄酒并不值钱,菜也是腌菜盐豆,但众人却喝得爽快。
沙里飞回来后,便避开了他们。
几人也不在意,他们虽也是江湖中人,但也有自己规矩,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
“事情便是这样。”
另一个房间内,沙里飞将事情讲述了一遍,摇头道:“吴家沟就只剩一人了,但找那小子却有点麻烦,恐怕得你亲自出手。”
李衍眉头一皱,“什么麻烦?”
王道玄道:“老夫怀疑,那人是术士!”
“按那风闻馆的情报所说,这吕三原本并非吴家沟人,幼时被人遗弃在荒山,随后被吴家沟守村憨憨捡到,养在村口土地庙。”
“村中百姓见他可怜,就时常送来饭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等守村憨憨死后,便待在土地庙,每日清扫,由村里公田拨一份米粮过活。”
“这人从小就古怪,沉默寡言,喜欢独自待着,时常对着大山自言自语…”
“哦?”
李衍有些诧异,“风闻馆知道的这么多?”
沙里飞接着话茬开口道:“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吴家沟搬走后,这小子没跟着离开,而是跑到了漫川关,加入了漕帮。”
“说来也怪,自加入漕帮后,这小子并未跟着行船,反倒是一直在金钱河上摆渡,而漕帮上下却对其恭敬有加。”
“而且,他还和乔三虎的手下起过冲突,不知从哪里学的拳脚,竟已踏入暗劲,身手不凡。”
“漕帮虽没有替其向乔三虎寻仇,却也明说了要照着,乔三虎手下视其为眼中钉,几次暗中下手都没成功。”
“更麻烦的是,这小子居无定所,神神秘秘,就连漕帮中人,也不知他平日在搞什么。”
“他谨慎的很,一有不对就跳河逃遁,我们去了,恐怕根本找不到人。”
“原来如此。”
李衍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日落黄昏,沉思了一下,开口道:“也好,我这就出。”
沙里飞愕然,“这么急,要不等明天?”
李衍摇头道:“咱们还有事,不能在这耽搁太久,对我来说,夜晚白天没什么两样。”
说罢,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出门翻身上马,缰绳一抖,身影在夕阳中越来越远…
…………
漫川关,在丰阳县城东南百里外。
李衍赶到时,已是夜幕降临。
只见群山之中,一座古镇被河流隔开,其面积不小,夜幕下,镇子里依旧灯火通明、河面舟辑如林,渔火点点,宛如繁星。
还未靠近,官道上已是热闹不凡。
由北方而来的骡马商队,千里迢迢而来,夜晚才到,几十辆马车排成一行,人员众多,皆是满面风霜。
像这种大型商队,都有自家护卫,看到李衍策马而来,顿时摁住刀柄,暗中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