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气机的轰然嗡鸣声被隔绝在铁门与透明门之间。昏黄的灯光照映着林灼清美的小脸儿,她站在房间中央,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空气开始变得沉重而稀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缓缓地、无情地剥离着每一丝氧气。她的胸腔随着一次次的呼吸大幅度起伏着,与方才隔壁女孩的表现一模一样。汗水沿着林灼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怎么样,一小时还只是保守估计,方木老师,你要输了。”隔着一层厚厚的防护罩,椿树的声音显得特别模糊。“哼,还以为她这么嚣张是学到了什么唬人的本事,没想到还像以前一样都是些三脚猫功夫!”“陈阳昏迷了,椿树老师不去看看吗?”椿树瞥了眼隔壁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孩,咧嘴道:“还不到时候,等她肚子里的小东西在气压的作用下露头了再去看吧。至于她么本身也没什么稀罕。”“那可是校长的种。”方木笑得别有深意。椿树不置可否地看了它一眼,声音嘶哑低沉地开了口。“校长不也只是咱们的一条狗么?”“哈哈哈哈哈!椿树老师说得不错!”“要不是看他还算有用的份上,校董大人也不会留他到现在。”“还得靠他那张巧嘴诶?椿树老师,你快看!”见身旁的方木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椿树狐疑地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它也满眼不可置信地僵在了原地。这是发生了什么?!机器轰鸣,不断压缩抽取着小空间内的空气。而林灼的身躯也开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肌肤之下,千百条细流疯狂蹿动,血脉沸腾。女孩整个身体都扭曲在了一块儿,好像一只逐渐被压缩的收纳袋!她在椿树和方木的注视下变矮变小,最终竟化为薄薄一片,消失在了它们的视野之中!一个大活人,竟然在这短短几息之内被压扁了?!方木的眼珠似乎都要跳出眼眶,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还是椿树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拉闸,打开了眼前透明囚笼的门。“她人呢?!”方木紧跟其后,听它这么说赶紧朝四周看去。可一番细细观察下来,竟是连林灼的一个影都没看到!“她,你”方木声音颤抖,“咱们的设备这么厉害了么,都能”“不可能!”椿树当机立断地打断了它,眼神阴森寒凉至极,“这里空空荡荡,没有碎肉,更没有血迹听说昨晚原野的死状也很蹊跷?”“对,我赶到时原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按理说”还没等方木说完,椿树便怒极反笑:“好啊看来咱们的实验品还真有点本事。威顺学校决不许出现脱离掌控的学生”“椿树,那现在?”方木试探地问道。“她跑不远。说不定,就在”椿树欲言又止,双眼微眯看向隔壁房间倒地不起、意识全无的陈阳。林灼,你一定不会放任你的同胞不管的。对吧。椿树轻笑一声,缓缓褪去身上的防护服,左臂尖刀拖地,闪着令人望而生寒的冷光。三声开锁、两声落锁。椿树和方木已然站在了陈阳身前。两只怪物背靠背站着。方木不停打量着这个房间里有无不对劲的细节,椿树则是伸出左手扒拉了一下陈阳。它完全不在意尖锐的利爪在女孩的胳膊上留下了多么可怖的痕迹,在确定了陈阳的确处于昏迷状态后,掌心才一松。被爪子抓过的地方,已是血流成河。“她好像不在这里。”方木沉声道。“不在吗?”椿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举起左臂看了看映在刀背上的自己。“既然陈阳同学的孩子不太听话,增压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生产出来,那就退而求其次,让他借助外力迎来新生吧。”话音刚落,生长在椿树左臂的寒刀便抵在了女孩隆起的孕肚上。它是要将陈阳肚子里的孩子用刺刀硬生生挑出来!“狗日的。”轻飘飘的女声突然在两只怪物身侧响起,椿树双目如炬,瞬息之间便左臂上抬,将刺刀狠狠向声源处刺去!林灼的身形骤然出现两步之外,与此同时,一柄重剑被她高高举起。剑脊笔直如线,剑刃如秋水般冷冽。幽光闪烁。“铿!”刺刀与重剑的剑刃猛然相撞,发出了刺耳的锐鸣!方木反应不慢,迅速转身抬起左臂刺向林灼,呲目欲裂!“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令人齿寒的金属碎裂声传入耳畔。碎了碎了?!,!椿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下一秒便感到脖颈处一热,满是铁锈味的液体喷溅而出。刺刀寸寸断裂,和两只怪物的头颅一样,零散的掉落在地。林灼敛眸看向它们七零八落的尸体,将剑重新归于剑鞘。她当然不会放任同胞不管,也当然不会放过它们。“哧”透明的玻璃门沿着滑轨慢慢合上。林灼一手拎着重剑,一手拖着尚未清醒的陈阳,顺便向上推了下抽气机的闸门。机器轰鸣,两只身首异处的怪物身周的空气逐渐稀薄。霎那间,血管在气压的作用下爆裂开来,黑色的血珠四溅,将天花板染成了极漂亮的一幅画。“滴——”代表着上课铃的小号声将林灼打开铁门的声音尽数掩盖。那一开始就被关在门外的九头狼犬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尖子班的学生聚精会神地看向讲台,极专注地听矮小的黄皮怪物手脚并用地讲解着某段舞蹈动作。“哒、哒哒哒~”黄皮怪物一边打着节拍哼着小调,一边闭上双眼陶醉地做着动作,丝毫没注意到教室窗边一闪而过的身影。谢时璟不声不响的侧过头,看见林灼抱着一个大肚子,手臂,下体还在不停流血的女孩子往楼上走去。【放学等我】林灼转身给他做了个口型。谢时璟敛去眸底幽深的光,再次将目光放在黑板前不断舞动矮小身躯的怪物身上。:()诡异你好:不是不怕,只是闷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