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璟说了这些后,无论是李楠、方舟亦或是迟归再想要上前和王国柱套近乎,都被他甩了冷脸。于是一行人只好拎起锄头老老实实翻地。玄清观旁边也有几亩玉米地,自从林灼十二岁时拜入钟随安门下,就被他传授了三大绝学:锄地、播种、掰棒子。所以眼下这点活对于林灼来说根本不在话下。那锄头挥舞地可谓是虎虎生风。都快出残影了。“特种兵还会干农活吗”迟归呆呆地说道,“林姐姐还是太全面了。”所以将众人甩在身后一大截的林灼,也是第一个看到麦田尽头不远处那一大片空地的人。隔着一条小溪流,秦家庄的孩子们玩得正欢。“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哈哈哈笑笑你小心点,不然就被秦大虎抓回去做新娘咯!”“大虎,我来帮你!”又是抢婚游戏十来岁的孩子叽叽喳喳地嬉闹在一起,被“抢婚”的小姑娘看上去并不生气,而是一边大笑,一边挣脱了秦大虎圈住自己的手臂。她以为这只是寻常的游戏,却对数十年后自己的遭遇一无所知。封建落后的小村庄,就是这样一辈辈地点燃了女孩的一生,延续着祠堂的香火,传承着所谓的“根”。“啊”一声短促的尖叫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林灼的思绪。回头看去,是迟归不小心摔倒在了麦田。“哎呀谢谢谢谢”迟归一边拒绝了时璟和林灼的帮忙,一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麦田怎么这么奇怪,越到中间土越松。你们也小心点别摔了。”后面磨洋工的李楠和方舟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到迟归颇为狼狈的样子,李楠还嗤笑了一声。林灼将脑子里秦家庄的孩子们抛到一边,蹲下身来用指尖轻轻剜出了一小块泥土。“奇怪”迟归盯着她细嫩指尖的红泥,眉头蹙起,“这样的土地也能种出小麦吗,这么湿软”“或许,小麦种在这儿,长得才更好呢。”方舟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迟归疑惑地盯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忽然间觉得眼前的少年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等等。网络上疯传的视频里,男孩乖戾的笑容在迟归脑海中一闪而过。倏地,她呼吸一滞。“你,你是定昌县活埋同学的陈方舟!”定昌县?!迟归此话一出,就连林灼都将视线移了过去。定昌县未成年男孩恶意霸凌同学、活埋同学致死的新闻前阵子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华国网络。即便玄清观时不时就停电停水,屋里的老式电视经常滋啦啦地出现一片雪花,林灼也对“定昌县”、“活埋”这几个字眼有所耳闻。主谋陈姓少年伙同“跟班”,将同学骗出家门引入深山,生生敲碎了那孩子的颧骨和膝盖,将他身体对折深埋地下。而事情的起因,只是考场上一块没被捡起的橡皮。等到枉死的男孩尸骨被发现时,血肉已然腐烂,父母痛不欲生,当场昏厥。此事一经曝光,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有的痛斥陈方舟心狠手辣、不配为人。有的则掰扯起了未成年相关法律,呼吁官方重视此次恶性杀人事件。还有的扒出了陈方舟的照片和欺凌同学的视频。最后,在群众的怒火中,法院终于给出了判决结果:主谋陈方舟判处无期徒刑,从犯三人由少管所教育至十八岁后,处十年监禁。如此,也算给了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但那对痛失爱子的夫妻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法庭上那个不知悔改的主谋此时已经踏入了里世界的大门。而且陈方舟通关了第一个世界,从最开始的死刑降为了无期徒刑。他已经实现了愿望的九分之一。他不想死。“你是不是小升初失败了?”林灼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陈方舟挑了挑眉,没理解她是什么意思。反倒是一旁的时璟轻笑了一声,瞥了眼小脸板得极严肃的林灼。迟归往林灼身边蹭了蹭,离陈方舟更远了些。“可惜还是被认出来了”陈方舟不屑地看了眼迟归的小动作,撇了撇嘴。都怪那贱人的父母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李楠是里世界中第一个认出陈方舟的人,所以此时并不感到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仍记得陈方舟刚才的那句话,忍不住出声打破了四周的寂静。“唔”陈方舟漫不经心地乜斜了一眼林灼指尖上的泥土,淡淡道:“什么意思?那当然是这麦田下面,埋了死人呀。”他勾了勾唇,神情阴鸷。至于为什么陈方舟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亲手埋葬过他亲爱的同学。铁锹掀起最后一点土覆盖在尸骨之上时,渗出的血正是黑红色。血染红了土地,染红了麦田。也染红了陈方舟的一双眼。话音方落,时璟就注意到身边的林灼弹了弹手指,把上面余下的泥土抹在了裤子上。脏兮兮的小骗子“所以说”迟归抿了抿唇,双手紧握,“村长口中三年前的事故会不会就发生在我们脚下”黑红的土地在这一刻似是要溢出汩汩鲜血,侵吞着每个人的心跳。还好今天和昨天一样天黑的很快。没过多久已经忙到田那头的村长一家就拎着锄头走了过来。“怎么才锄了这点儿?”王国柱看了几人一眼,本来皱着的眉头在他突然想到什么时舒展了开来,“不过也够用了,你们城里来的年轻人就是娇气,一天才干了这点活。”“我们家芳子肚子里还带着一个五个月的娃呢,都比你们干得多。”林灼惊讶地看向跟在王铁军身后扛着锄头吭哧吭哧向这边走的那小媳妇,原来她还怀着孕?:()诡异你好:不是不怕,只是闷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