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息,卫她能感受到,对方目光定定,正落在她身上。听闻这一声,李彻毫不在意地扯唇笑笑,他垂眸:
“夫人,莫要闹。”
“我有夫君,我的夫君叫卫颂。你这般,分明是强抢??”
李彻于她耳边:“不是强抢,我只是想找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更何况”
“若是强抢,又能如何?”
她如何,卫颂又能如何?
他不相信。
依他对卫颂的了解,他不相信对方能这般快地另娶他人,还与之有了一个孩子。
那视线落在她身上,幽暗深邃的眸底,更是写着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笃定。
卫嫱再醒来时,已并非身处河船之上。
薄如蝉翼似的纱帐,金碧辉煌的房梁,自朱漆八角蕨笼内飘逸出来的甜香……………那香气很清甜,仿若是某种梨香,却又与她从前所用的鹅梨帐中香大有不同。
此地是李彻的宅院。
她与兄长在逃跑之时,自己被李彻在河船上灌醉,强行带了过来。
她惊醒,脑海中“嗡”地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低下头看了眼身上的裙装。身上全部衣衫齐整,李彻这个畜生在确定她是卫她前,暂且还没有对她下手。
日头微斜,金乌浴血。
薄薄的霞光穿透轻盈的床纱,卫嫡移开视线,暗暗舒了一口气。
她发髻上那支白玉梅花簪却不知所踪了。
卫?披垂着乌发,正于枕头边寻觅着,忽尔听见一阵推门声。
极轻微的一声响。
仍是吸引她的目光,让她抬眸望去。
只见一名婢女手捧着汤药,朝屋里走了进来。
见卫姑醒来,对方眉开眼笑,阿谀般得迎上前。
不等她开口奉承,只听床榻上女子清冷一声:“你家主子呢?”
那婢女一愣。
从未有人这般直呼主上,婢女?了?神,捧着热汤回避道:“夫人果然醒了,奴婢正好掐着时间,为夫人熬了这一碗醒酒汤
“我在问你话。”
卫嫡打断她:“你家主子在何处,我的孩子与夫君如今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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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霞光弥散着,落在女郎清艳的面庞上。她如一根坚韧的野草,而上虽未施粉黛,那张脸虽然并未有何种国色天香,却足以令人心神一震。
她的眼神,太过于清亮。
清凌凌的眸底,依稀掺杂着几分倔强的恨意。
不等婢女开口出声,有人推开门扉。前者回首,赶忙唤:“主上??”
李彻一袭紫袍,踩着满地震影而来。
金粉色的辉光洒落在他衣摆处,他扫视屋内一眼,只一个眼神,那婢女将汤碗放至桌案边,袅袅一福后,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卫她目光清冽,也冷冷扫过他。
一开口便是:“你无耻。”
将她灌醉。
李彻逆着光迈过门槛,笑得人畜无害:“又并非是我刻意将夫人灌醉,夫人不胜酒力,摔倒在我怀里。”
他一面说着,一面缓步朝屋里走。渐渐地,卫她看见对方被光影遮挡住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