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嫱下意识点头。
怀抱中的褥子紧了一紧,她听见,身前宫女的求饶声愈甚。对方害怕极了,拼命朝地上叩着响头,企图以这般唤回帝王的恻隐之心。
然,李彻并未理会她。
得到卫嫱回答后,他轻描淡写道:
“带下去。”
一句命令。
“把皮扒了。
脑海中“嗡”地一声,卫?仰起脸,惊骇望向他。
月色渐寒,落至床帐边的银玉钩,折射银光泠泠,逼人双目。男人明黄色的龙袍上也落了一层白霜,月光轻笼着,李彻面色清平,波澜不惊的语气,仿若在说一件极随意的小事。
一声“庶”,左右宫人未再犹豫,将阿巧拖了下去。
卫嫱回过神,听着院内凄厉的惨叫声,下意识攥住了李彻的手。
明明是深冬,她却觉得后背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额前似乎也渗出汗珠,沿着她的鬓角,缓缓往下流淌。
院内似响起撕扯之声,阿巧凄惨叫着,陛下饶命。
是活剥。
李彻垂眸,平静回握住她的柔美。
“怎么了?”
身前,少女吓得面如土灰。
大病未愈,她的面色本就难看,而今经由这么一遭,卫嫱面上更是没了一丁点儿血色。听着院落之内的响动,她仿佛能看见那张被撕扯而下的,血淋淋的一张人?皮。
他这是在惩罚阿巧。
还是在警告她自己?
卫嫱分辨不出来。
她只知,李彻捏了捏她的手指,转瞬吻上来。
对方亲吻着她的唇角,温和的声息落在嘴边。
“阿嫱,乖啊。”
男人舔舐着她嘴角边的药渍,双手温柔,一只抚摸上她的发顶,一只指向她纤细的腰肢。
卫嫱想将他推开,她想抗拒。
庭院内尖叫声未歇止,湿淋淋的月光,自门窗的缝隙间涌入,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对方咬住她发着抖的唇,如诱哄一般道:“乖阿嫱,听话。”
不知过了多久。
院子里终于没了声音。
月潮仍是汹涌,漫过玉钩,漫过床帐。
漫过他身上那件令人望而生畏的龙袍。
她在李彻掌心,比从前更要惊惧害怕。
李彻命人将阿巧的人皮送至鸣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