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欲言简意赅:“外套。”
许羽书想起来那件在她家搁置了好几天的外套,说:“你在这等着,我去拿。”
“在这等着,”裴知欲缓缓道,“你屋子是藏了黄金?连进都不能进?”
许羽书假意地扬了下嘴角,回给他一个微笑:“对,就是不能进。”
许羽书安顿好裴知欲,转身匆匆上楼,刚走进电梯口,就看见两个带着安全帽的维修人员围堵在门前,手里还拎着扳手。
许羽书心里咯噔一声,快速翻出了物业群,这才发现物业上午就发了电梯维修的消息,她当时看了眼,但烦于卫慧的喋喋不休,又转眼间忘了。
许羽书心里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一层层按部就班地爬着楼梯。
其实她不是信不过裴知欲的人品,尽管两人话不投机,一言不合就能吵起来。不让他上来,只是因为许羽书单纯地感觉哪哪都不对。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不想让房间跟上次的车一样,灌满他强势又密不透风的气息。
裴知欲这个人,无论是我行我素的性格,还是拥有的所有物,抑或自内向外散发出的气息,都极具个人风格,霸道又不容置疑。
好在外套洗过后就放到了防尘袋里,不用耗费多长时间就能找到。
许羽书捞起袋子,带上门又忙不迭地下了楼。
裴知欲穿了件挡风外套,领子拉得很高,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低着头,散漫地玩着手机,打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被风吹得零零散散,却始终没有飘远。
听见动静,他抬了下眼皮:“还真挖金子去了,这么慢?”
许羽书忍着他语气里的刻薄,出声解释:“电梯坏了,走的楼梯。”
“你的外套。”她把外套递给他,冷不丁碰到了他被寒意浸得冰凉的手背,她瑟缩了下,手迅速往回缩。
裴知欲瞥了眼她躲得飞快的手,面无表情接了过去。
出于为数不多的感激,许羽书觉得总应该说点什么,但对着他那张脸,又说不出来太过正式的场面话,最后含糊地说了一句:“谢了。”
裴知欲拎外套的动作顿了下,像是觉得她这态度很有意思:“许羽书,我好心给你提供外套,你不主动送回来,反而让我这个慈善者来取,而且不感谢就算了,还让我平白无故等这么长时间。哪有你这么不劳而获的道理?”
“哦对,”裴知欲轻笑了声,上下打量着许羽书,“刚才还说了‘滚’是吧?”
又来了,这个小气鬼。
“……”虽然最后一句话许羽书没法反驳,但前面的漏洞还是可以指出的,“我刚才没感谢吗?”
裴知欲重复了一遍感谢,意味不明道:“你指的是刚才让我等了半天,然后被你轻飘飘地扔一句‘谢了’——这样的感谢?”
许羽书继续挑刺:“我哪有让你等半天,从我上去到下来,至多不过十分钟吧?”
“十分钟?”裴知欲轻哂,“你知道我几点来的?你又知道从我站到你家门口开始直到现在——”
他语调轻飘飘地,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气音:“我等了多长时间么?”
“……”似是一种提醒,许羽书瞬间联想到刚才碰到的那只湿寒的手,气势没了大半:“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裴知欲意有所指,“就是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黑心商家都知道管饭,何况我这么一个时间这么金贵的人呢。你最起码得回顿饭吧?”
请顿饭倒是没什么,不过许羽书不乐意和他单独吃,扯了个借口:“我这段时间还有点忙,等回头不忙的时候再说吧。”
裴知欲神色不明:“你最好记着点。”
许羽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