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方苏真忽然间恍然大悟,“班长说高池昨晚去接人了,不会接的是裴知欲吧。”
许羽书也反应过来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服了,裴知欲那个小人往我这跑干什么。”
许羽书自认井水不犯河水,向来夹着尾巴做人,从没有半点儿逾矩,倒是这人不知道被什么鬼东西附上身了,一回来就毫不客气地越界。
“不过你别说,他还怪厉害的,普普通通的地段也能开出花样来。”方苏真咂舌。
裴知欲回国后,他们都以为他会直接继承家产,没想到他非但没有,反而在郊区开了一家平平无奇的酒店。
不过事实证明,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不会被蒙尘,人家一个破酒店也能开得风生水起,每天客流量不断,甚至把周边都带得一片繁荣。
乏善可陈的酒店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如雷贯耳的连锁名牌,遍布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叶琳是大学和她们班男生在一起的,并不知晓他们高中的事情,这么几句话听得她一头雾水。
不过让叶琳觉得意外的是,许羽书整晚都表现得优雅大方、举止得体,呈现出一种从容又淡定的姿态。可在方苏真提起那个名字后,她却一瞬间变得慌里慌张,肉眼可见的心烦意乱。
叶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架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指了下许羽书:“羽书姐怎么了。”
方苏真幸灾乐祸:“她死对头要来了。”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叶琳还是一脸八卦道:“怎么了,能说说吗?”
方苏真作为许羽书的同学兼闺蜜,好歹给她留了点面子,略过了具体矛盾和纷杂细节,只三言两语讲了个大概。
事情的起因源于一场乌龙,许羽书拿着一封另有其人的情书,误送给了裴知欲,被他嘲讽了两句后落荒而逃。
然后在找方苏真吐槽的过程中,一气之下没忍住,连骂带咒怼了回去。
再之后,就是她全程的咒骂加吐槽一字不落全被裴知欲听见了,还是当场抓包。
一来二去,两人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沦落到了现在相看相厌的地步。
……
叶琳满脸震惊,目瞪口呆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方苏真一副煞有介事的神情,故作深沉地点点头,“他俩从高中就开始掐架,谁都不放过谁。”
“而且我们许姐牛逼得很,坑裴知欲的事情数不胜数。”方苏真忍着笑补了一句,“每次都能把冷面阎王逼得上蹿下跳。”
许羽书咬牙切齿:“斤斤计较的小人罢了,我才不当回事。”
“是是是,你才不跟他一般计较。”方苏真完全清楚她几斤几两,忍笑了半天,肩膀还是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许羽书瞬间扭头看她,“看不起我是吧?”
方苏真干咳一声,假模假样地哄她:“没没没,裴知欲才几斤几两,算什么东西。”
许羽书深呼一口气,刚想树立树立自己的威严——
“我靠!”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呼,“来了来了。”
包间门半掩着,透出敞开的缝隙可以窥见走廊内站了两个男人。
许羽书认出其中一人是高池,站在靠近门边的位置。
而高池对面那人站在交界处——
穿了件黑色挡风外套,短发乌黑修利,身材高大挺直,面容被半掩着的门挡住了大半,却仍能辨出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看人时的淡漠和当年如出一辙。
忽然,男人掀起眼皮,眼神平直地往这块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毫无防备地交汇。
因抬头的缘故,裴知欲被遮掩的面容变得一览无余,凌厉的五官不但没有变得柔和,反倒更加锐利。
许羽书收回视线,面上无波无澜,甚至能称得上毫无起伏,但心跳却忍不住加速。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