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许了什么愿,没有人知道,她一口气吹过去,所有的蜡烛悉数熄灭。
然后明心开始切蛋糕,每个人分到一块,吃到蛋糕的人都夸她手艺好,蛋糕太好吃了。
每个人都有生日礼物,薄老夫人送了一个玉芙蓉簪子,白玉无瑕,温润有方。
明心送了自己织的围巾和帽子,色彩搭配的十分亮眼,戴出去绝对是这个冬天最靓的崽。
苏音慈送了一件自己亲手设计的裙子,她知道明镜爱穿白色,因而在细节和布料的选择上十分用心,用的是比金子还贵的月白锦,而暗纹的刺绣则更加厉害,苏音慈专门登门邀请柳氏双面绣的唯一传人掌针,裙摆行走间,双面莲纹,步步生莲,绝世无双。
她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女儿的面前来。
薄玉浔送的,则朴实了很多。
有一天路过步行街,他看到橱窗里摆着一个八音盒,上边有一个弹钢琴的小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薄玉浔盯着这个八音盒看了很久。
旁边有个小姑娘牵着父亲的手走过,小姑娘停下来,指着橱窗里的八音盒奶声奶气的说:“爸爸,我要这个。”
父亲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抱着她走进了店里。
那时候他刚刚知道自己和阿雪有个女儿,却生死未卜,他每天都痛苦的无法安眠。
他想,如果一切苦难都不曾生,那时候他牵着年幼的女儿路过这里,女儿会不会拉着他的手,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爸爸,我喜欢这个。”
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买下了那个八音盒。
小姑娘哭着说:“叔叔是坏叔叔,抢我的玩具。”
然后小姑娘被更可爱更精致的玩具吸引了,很快就把被抢走的八音盒抛之脑后。
后来那个八音盒一直放在他的床头,失眠的时候他就听小姑娘弹琴,想象着这个小姑娘就是他的女儿,自信又骄傲美丽的长大。
薄玉浔有些紧张:“明镜、你……你不喜欢吗?”
明镜看着那个弹琴的小姑娘,自信又张扬,舒缓的音乐静静的流淌,令人的心中一片平和。
“我很喜欢。”明镜轻声说道。
薄玉浔明显松了口气。
是真的很喜欢呀。
薄玉浔送给她的、是不能陪伴女儿长大的遗憾,亦是明镜缺失的、或者说从来没有过的童真。
薄玉浔永远不会知道,这是明镜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脖颈上一凉,明镜低头。
红色的宝石吊坠在灯光下闪耀着绝世的光芒。
去年国外顶级拍卖行以天价被神秘人拍走的“永恒的爱”,如今就静静的挂在明镜的脖子上。
它象征着美好的爱情,永恒而坚贞。
——
疲惫了一天的人们沉沉睡去。
明镜坐在黑暗中,静静的凝望着桌子上的八音盒。
她拧动侧面的开关,弹琴的小姑娘旋转起来,同时舒缓的轻音乐流泻而出。
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听。
旁边堆积着所有的生日礼物,脖颈上,那颗绝世的红宝石依旧冰凉。
“明镜、你还没有睡吗?”
身后响起明心疑惑的声音。
明镜关上八音盒,走到床上躺下。
明心移动过来,靠在明镜的肩膀上,像以前一样,抱着她睡觉。
“你好像很不开心,是有什么心事吗?”
恐怕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明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