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怀青撕心裂肺的扑过去。
明镜起身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大碍,急火攻心引起的一时休克,休息一下就好。”
江瑾辰走过来主动背起薄玉浔走了,怀青看到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跟着一起走了。
明镜要离开时,看到地上掉了一个锦绣的香囊,她捡起来,鬼使神差般打开了束绳口,里边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银锁。
在四集镇的时候,银锁被徐剑摔坏了,明镜送去吴师傅那里修复,后来被夜鹰拿走,明镜又从夜鹰手里拿回来,还给了薄玉浔。
明镜手指摸索着上边繁复的锤纹,夏雪两个字在灯光下是那么的刺眼。
李婵一个箭步冲过来,目光犀利的盯着明镜手里的银锁,神情颇为激动,“就是它就是它,当年苏小姐交给孩子的就是这枚银锁,一模一样啊,你果然就是苏小姐的孩子。”
李婵猛然抓住明镜的手,她就觉得这个孩子乍一见就十分的眼熟,她的眉眼没有一处像苏小姐的,但就是觉得跟苏小姐很像,见到这枚一模一样的银锁,她几乎可以确定了。
“你说自己十八岁,不对,是收养你的人撒了谎,你今年十四岁,你就是苏小姐和薄先生的女儿啊,你快跟我去见薄先生,薄先生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李婵拉着她就走。
少女却站着一动不动。
李婵眼神困惑的扭头,少女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半的脸庞拢在灯光之外的阴影中,导致她看不清那双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李婵忽然觉的有点冷。
面前的少女实在太过冷静了,浑身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她仿佛对自己的身世毫无兴趣,即使有可能面对泼天的富贵,依旧无动于衷。
这太反常了。
“你认错了。”少女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寒凉。
她把银锁放到李婵手里,“你仔细看看,这是属于苏小姐的银锁。”
李婵狐疑的低头,就着灯光看清了银锁正面刻着的两个小字。
夏雪。
李婵喃喃道:“苏小姐跟我提过的,她的父亲一共造了四个银锁,好像是出自一副古画上的题诗,她的真名叫夏雪,银锁上刻的也是夏雪,剩下的一枚父亲给了她,上边刻的是寒雨,她说要送给自己的孩子……。”
李婵颇为遗憾,“你真的不是苏小姐和薄先生的女儿吗?”
良久没有等到回应,李婵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面前的少女似乎陷入了一种怔忪的情绪之中,很久很久以后,她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寒雨?”
“是啊寒雨,那枚银锁我见过,是苏小姐亲手塞进孩子的襁褓中的,只要找到那枚刻寒雨的银锁,就能找到孩子了。”
李婵真的觉得很遗憾,只有这样的孩子才配得上那样风华绝代的父母啊,为什么她不是呢?
少女轻轻垂下了脑袋,眼神里有些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翻涌。
李婵眯起眼睛,“其实仅凭银锁还不能确定孩子的身份,毕竟银锁丢了可以被人捡去,但身上的印记却是无论如何也消失不了的。”
明镜从她手中拿过银锁,重新放入香囊中,淡淡的说道:“这些秘密你应该亲口告诉舅舅,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话落转身离开。
李婵盯着少女走远的背影,直觉告诉她,一定有问题。
——
明镜守在薄玉浔的床前,静静的看着男人的睡颜。
睡梦中,他依旧很不安。
明镜却并没有制止噩梦的蔓延,她知道对薄玉浔来说,即使是噩梦,只要能见到那个人,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明镜手里摩挲着银锁,眼神飘远,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她伏在薄玉浔的床前睡着了。
薄玉浔猛然睁眼,茫然的盯着天花板,过了好半晌才回神。
他的喉间出一声漫长的叹息。
天已经亮了,他的心却犹如沉入了黑暗的深渊,被万古的寒冰浸泡着。
寻找了那么久,却是一个香消玉殒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