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薄玉浔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温和宠溺:“你呀,主意大的很,舅舅管不了你,但是舅舅希望你知道,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舅舅商量着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会很累的,舅舅永远都是你的坚实港湾。”
明镜垂下脑袋,那一点水色一晃而过,她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舅舅。”
她看向站在薄玉浔背后的女子,“怀青姐姐,你也来了。”
怀青神情很无奈,表情仿佛在说我可拦不住他。
明镜看向面前风尘仆仆的男子,“舅舅,我找到李婵了。”
整个大厅都是一静。
她明显感觉到面前的男子呼吸一窒,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攥紧了。
明镜心底叹息,真是个痴情的男子。
“她这些年躲藏在南溪岛,过的很不好,身体有积年的肺病,我本想明天一早送她回江州,没想到您就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薄玉浔反而非常平静,他说道:“带我去见她吧。”
怀青也是一脸的激动。
明镜点点头,“您和怀青姐姐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去和李婵说一声,让她做好准备,免得见到您失态。”
薄玉浔点头,和怀青在秋野郎的带领下出去了。
李婵本来已经躺下了,听到敲门声走过去开门。
“明镜小姐?”
明镜言简意赅:“就在刚刚,薄先生来到了南溪岛,等会儿他要见你。”
李婵吃了一惊:“薄先生来了?”
明镜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他是我的舅舅。”
李婵瞪大了眼睛,仔细盯着她的脸瞧,感慨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你有几分眼熟,原来你竟是薄家人,那就怪不得了。”
薄家的人长的都好。
十分钟后,薄玉浔和怀青走进了李婵的房间,明镜关上门就要离开。
薄玉浔开口:“明镜,你留下。”
明镜看了眼薄玉浔,关上门走了进来。
李婵从薄玉浔进来开始,就盯着他的脸看,本是非常失礼,但是薄玉浔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在打量面前的女人。
和照片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眼角的皱纹堆积的多了些,眼神充满了疲惫和沧桑。
“十四年了,我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薄先生您本人。”
薄玉浔眸光微动:“你没有见过我?”
“是的,我没有见过您,但是我却对您的名字如雷贯耳,苏小姐她……。”
薄玉浔维持的平静终于在听到苏小姐三个字时被彻底打破,他急切的追问道:“她在哪儿?”
李婵勾了勾唇,眼神里却满是嘲讽:“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在苏小姐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薄玉浔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裸露的肌肤上,青筋暴凸。
“你知道她在蒋家,遭受的是什么样的折磨吗?她被关在地下室里,每天吃的是馊饭冷水,蒋春岚那个毒妇用无数种方法折磨她,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你知道吗?她怀了你的孩子。”
那个向来清冷矜贵的男人,此刻呆呆的坐着,像是已经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
“她怕蒋春岚知道保不住这个孩子,她费尽了心思隐藏,她甚至跪下来舔蒋春岚的鞋子,蒋春岚那个毒妇,她永远知道该怎样羞辱一个人,那么骄傲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她?”
李婵回忆着那段残酷的岁月,眼眶里盈满了水花。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像是温室里精心呵护的娇花,可是在狂风暴雨的摧残下,她依旧在努力的坚持着,她说她不能死,她要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那是她和最爱的人的结晶,她怎么忍心让这个小生命还没有见到太阳就在这个人世间消失呢?她哭着跪下来求我,就算被蒋春岚极尽羞辱也从没有哭过的女孩,她跪下来给我磕头,让我帮帮她,只要帮她保下这个孩子,她来生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我。”
薄玉浔几乎不能呼吸了,他痛苦的抱着脑袋,那是他无法想象的一段经历,却是他最爱的女人曾经真实经历过的一切,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的往他的心口戳,疼的他已经不能呼吸了,他觉得他立刻就要死去了。
怀青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咬牙切齿的骂道:“蒋春岚,要是让我找到你,我一定将你抽皮剥筋,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