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没感觉到,直至雨声越来越大,头被打湿,他才堪堪回神,返回车上,一等就是半小时。
手机始终安静,没有她的回电。
雨刮器交替拭去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远处,一男一女共撑一把伞走出校门。
男生一头棕,高高瘦瘦,西方面孔,样貌英俊,他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揽住女孩的肩膀。
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伞上。
伞不够大,雨滴倾斜落下,身上也不可避免被淋到。
桑余今天穿的帆布小白鞋,都被雨水溅湿了,她后悔道:“早知道今天不穿这双鞋了。”
男人轻笑,“要不我背你吧?”
“不用不用,都已经湿了,我回家换就行。”
“那快点回去,别感冒了。”
两人加快脚步,朝公寓的方向走。
席靳白目睹他们经过车旁,只觉血液冰冷,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开始僵硬。
刚才他还心存一丝侥幸,觉得也许是误会,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所以这段时间她有意疏远,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又过了二十分钟,手机终于响起。
桑余回了电话。
席靳白垂眸盯着手机屏幕,眼神晦暗不明,迟疑几秒,指尖滑动。
电话接通,女孩柔和的嗓音传来:“喂,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短暂沉默,桑余以为没信号,“喂?怎么没声音?”
她刚想挂掉,席靳白却倏然出声:“你交男朋友了?”
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未必百分百真。
桑余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同时也感到奇怪,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席靳白喉咙涩,声音很低,压下外泄的情绪,“这么说是真的?”
等待的空隙,胸口仿佛悬了一把利刃,随时等待宣判。
终于,她亲口承认:“嗯。”
席靳白呼吸一窒,掌心收紧,手腕上的血管清晰显露。
桑余问出自己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都还没跟家里说过。
席靳白薄唇翕张:“碰到你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