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漫长,她坐得浑身僵硬,手脚麻。
早上六点,脑袋昏昏沉沉,额头滚烫,实在扛不住,昏睡过去。
桑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睡梦中,眼泪不停往外涌。
陷入梦魇,从天亮到天黑。
迷糊间,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手被人牢牢握住。
鼻翼间嗅到安心的气息,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打了退烧针,体温渐渐恢复正常。
晚上九点。
桑余突然惊醒,满头大汗地喊:“不要!不要离开我!”
她睁开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不离开你。”席靳白急忙安抚,抽了张湿纸巾替她擦汗。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桑余思绪渐渐回笼,恍惚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席靳白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怎么了?好点没?还有哪里不舒服?”
话音一落,她的眼泪便夺眶而出,浸湿睫毛,“席靳白……”
说话声沙哑,喉咙干涩刺痛。
“我在,别哭。”席靳白伸手擦掉她脸上泪痕。
“我是不是在做梦?”桑余不敢眨眼,生怕他不见,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像个泪娃娃,眼泪成串往下掉,擦都擦不过来。
“没有,不是做梦。”席靳白将她抱进怀里,宽大的掌心抚过脊背,温声细语哄她,“好了不哭,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感受到真实的体温和触感,桑余提起的心终于落地,断断续续抽泣,“我以为你也要丢下我。”
她太害怕了。
席靳白手臂收紧,低声承诺:“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
桑余用力攥住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呆了一会儿,霍然想起来,赶紧推开他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席靳白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她嘴边,“喝点水润润喉咙。”
桑余喝了两口就不要了,依旧不放心,“真的没受伤吗?你不要骗我。”
席靳白放下杯子,嘴角扬了下,“我脱光了给你检查?”
桑余嗔他,“我说正经的。”
席靳白不逗她,“真没受伤。”
“没受伤就好。”桑余放下心来,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气原因,直升机偏离航线,到了没有信号的地方,后来安全着6了。”
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没有告诉她真实情况。
的确差一点就出事了,云中强烈湍流和阵性垂直气流,直升机在空中强烈颠簸,无法保持飞行高度,操纵性能恶化,险象环生,幸好飞行员专业能力过硬,及时采取应对措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