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下首空位,她笑眯眯地招手:“阿深,蓝蓝,你们回来了,快过来坐!”
被景奶奶无视,之前陪她说话的堂叔伯,虽极力隐忍,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起来。
景临深却似浑然未觉,牵着鹿海蓝,大喇喇走到奶奶身边坐下。
不知他侧身在奶奶耳旁说了什么,逗得奶奶喜笑颜开,目光不时看向鹿海蓝小腹。
鹿海蓝心底的不安,叫嚣得愈发厉害。
当着奶奶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只好在景临深转头看向她时,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景临深痞气十足地扬唇,笑容慵懒随性,气得鹿海蓝牙根发痒,更加不满地瞪他。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小夫妻眉目传情,打情骂俏。
家宴摆架子迟到,让他们等这么久,非但不道歉,还自顾自秀恩爱。
分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想到平时景临深的嚣张肆意,景家旁支堂叔伯们,愈发窝火。
大伯景远卓率先发难。
“我记得城南项目竞标会下午就结束了。这么晚回来,你俩去参加庆功宴了?”
有景远卓打头阵,其它叔伯趁机附和。
“庆功宴哪有家宴重要?阿深,外头不讲规矩就算了,家族规矩是祖传的,还是要遵守的。”
“海蓝,奶奶教导培养你多年,你不拘着阿深,还陪着他胡来,真是辜负奶奶一片苦心!”
不见血的软刀子,从四面八方刺来。
鹿海蓝习以为常,垂眉敛目,对这些挑拨阴阳的话,充耳不闻。
反正,有景临深在。
他会发疯收拾这些人!
果不其然。
下一秒,景临深笑容一敛,忽地将手里昂贵茶杯,狠狠掷了出去。
清脆瓷器碎响,在宴会厅炸开。
声音不大,可伴随强大的压迫感以景临深为中心散开,惊得众人顿时噤声。
就连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儿,都不敢吭声。
“庆功宴也好,家宴也罢,有得吃就好好吃,但也得适可而止,别撑得慌。毕竟,我有的是没法子,让怎么吃进去,怎么吐出来!”
“景家最大的规矩,不就是没规矩?不然,也轮不到各位在这儿说三道四。”
“景家下任当家主母,我和奶奶都没觉得不合适,你们还评价上了。这么爱评价,要不要我把你们背后见不得光的事,抖出来互评?”
景临深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目光在景远卓身上停留片刻,又漫不经心地环顾一圈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