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的干部,不论之前的官职有多高,权力有多大,只要退休了,基本上一切都归零了。
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老干部患有“离退休综合征”。
生活节奏突然从忙忙碌碌到无所事事,身边的人突然从前呼后拥到门可罗雀,那种心理上的落差总会让人很难受。
所谓“人走茶凉”是也。
别看市府每年都会来慰问老干部,但真把他们当回事儿的却没几个人。
哪怕他们门生故旧甚多,但毕竟不在位置上了,说出去的话也平白轻了七分。
单凭情分,又能顶什么用呢?
不过,李一鸣却是那“没几个人”中之一。
当然,这并不是说李一鸣凭借先知知道于老有多大的能量。
实际上,如果不是这次跟市委的领导来做慰问,他根本就不知道于老这个人。
他能乐于跟着老头聊聊天,完全因为他处世习惯使然,再加上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走的早,对于老年人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而且,于老退休已经快十年了,一位高官能顺利退休,且十年无虞,至少证明其在任期间没有犯任何可被别人清算的错误。
说是一位清官也不为过。
或许他们的思想落伍了,或许他们已经不愿意接受新事物,但是他们的经验却可以让年轻人少走不少的弯路。
所以,哪怕钟诚刻意把他给留下了,李一鸣也欣然接受。
“于老,您这儿格局可真不错,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东瓶西镜,终生太平吧。”
待市委的领导走后,李一鸣略一打量于老的客厅,乐呵呵地说着。
在客厅正东边的位置,有一个红木置物架,上面摆着一个仿古花瓶,而西的边则是一面仿古铜镜,局中的大桌上还有一个自走钟。
都是一些很有年代感的东西,而它们摆放的位置,也极有讲究。
听他这么一说,于老的眼睛就是一亮:“行啊小李,你们小年轻还懂这个?”
“我爷爷早先喜欢研究一些传统文化,在我小时候经常给我讲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
“哦?那你爷爷现在挺好的?”
李一鸣神色一黯:“很早就走啦。”
“嗐,你看我。”
“没事。老祖宗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糟粕,这呀,也是一个愿景和期望。”
“没错。听小钟说,你在扶贫办干的不错,金山县可是咱们滨城的老大难了,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见老人动问,李一鸣也没刻意低调更没夸张,一五一十地将他们在金山县的工作娓娓道来,像极了给领导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