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开元二十年。
京都,镇国公府。
沈辰安急促的大口喘气,悠悠醒转了过来。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锦缎缝制的床幔,他微微侧头,房间之中尽是古香古色的陈设。
“我这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
沈辰安有些激动的坐了起来,可能是起来的有些猛了,脑袋一阵眩晕,又重重的的倒在了床上。
记忆就像是流光大棒,持续捅入他的脑海,几乎要塞满他。
还好,这种不太舒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他同名同姓,都叫沈辰安。
可是此沈辰安,要比彼沈辰安幸福得多。
彼沈辰安不过是一个刚刚文学系毕业的大学生,为了所谓的梦想北漂,蜗居在三平米的隔断间中。
可这具身体的主人却是景国镇国公的独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望族。
沈辰安很快便理清了脑海中的记忆,他连连咂舌,这个沈家真不一般。
家主沈烈有从龙之大功,圣赐并肩镇国公,领封国将军职,掌景国八十万大军。
虽沈烈威盛如此,不过家门不幸。
长子沈战,也就是沈辰安的父亲,战死东雍关,临死之时,脚下敌军尸体,堆积如山,手中之剑已卷刃无锋。
大儿媳即沈战之妻,沈辰安之母,洛璃公主因难产而死。
次子沈勋,在漠北一役中战死,身中数十箭,死而不倒。
二儿媳身穿缟素,亲擂战鼓,亦中敌箭而死,未留下子嗣。
三子沈平,战死西邙山,弥留之际,口中仍呼“护国”,麾下将士,无不涕零,所率之军,无一人苟且偷生,敌亦未能犯景国一寸之地。
三媳听闻夫君战死的消息,亦殉情随他去了,未诞下子嗣。
景国良将如过江之鲫,但是无人能出沈家儿郎其右。
镇国公沈烈,已经快七十岁了,仍旧奔波在景国军帐之中。
除了镇国公沈烈,无人能使八十万军士敬服,即使是景国国君神宗黄太极,自认也做不到。
为了免于功高震主的话柄,也为了沈家能延续香火这一私心,镇国公沈烈把独孙沈辰安留在了京都。
镇国公和神宗皇帝早年间出生入死,亲如兄弟,君臣无隙,但是难免有些文臣,在背后说闲话。
说白了,沈辰安就是沈家留在京都的人质,为了让朝中之人安心。
沈辰安一人在京都之中,锦衣玉食不缺,但是缺乏管教,顽劣不堪,在京都公子哥儿之中,是出了名的纨绔。
这孙子就是镇国公沈烈的一块心病,从小到大,给他请了无数的先生,可是没有一个能教满一个月的,全都被沈辰安给气走了。
四岁习文,由翰林院大学士开蒙,五岁习武,由镇国公沈烈亲自教授,如今十七岁,文武皆未入品。
神宗皇帝对这个皇外孙更是烦得很,基本上不召见也不管教他,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