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若瞧了眼海桃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暗叹,差了两岁差距就这么大吗?
她恨恨的又往脸上扑了两层厚粉,想起什么事,又说:“你晚上把咱们小院的门关紧了,别让大黄进我屋。”
海桃正在铺床,随口答应了声,“咚”得一声,有什么摔在了地上。
梁飞若正怼到镜子跟前全神贯注的在额间勾描花纹,一吓,手一抖,红墨纵横了一整条眉毛,气得摔笔,“海桃,你别整天毛毛躁躁的好不好?”
海桃双手捧着一物,献宝一样递到她面前,“主子,你看!”
“我看什么?”梁飞若接过,是宫里的通行令牌,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又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哥哥怎么将王太孙的东西拿回咱家了?唉,瞧我都气糊涂了,是王太孙昨晚落在咱家了?你快送去给梁鲁,让他亲自送去宫里。”
海桃“啊”了一声,愣愣的站着。
梁飞若看着自己傻傻的贴身侍女就气不打一处来,催促她,“你倒是快去啊!”又说:“晚上把大黄栓紧了,别让它乱跑。狗东西就喜欢到处叼东西。你待会再去它狗窝看看。”
梁飞若语气急,可是她的音量很低,听上去便不觉得她是在生气。
她时刻告诉自己她是大家闺秀,要端方稳重,不能失了仪态。
丫鬟又打了洗脸水过来。梁飞若将脸又洗了一遍,蓦然想起今日她还要代表兄长去安抚那些在战场上死了亲人的孤儿寡母,不宜盛装打扮,收了朱笔,瞧着镜中略有些憔悴的容颜,暗道:“正好。”抽了条发带绑了辫子,又挑了一身素净衣裳,最后目光落在那一对羽毛耳饰上,又戴上了。
去了饭厅,鸡飞狗跳的,一只碗迎面砸了过来。
梁飞若抬起一脚,撞了上去,“啪”得一声,砸在廊柱。
你追我敢,跟捅了马蜂窝一样的饭厅霎时一静。
“吵什么吵!不吃饭就给我滚去学堂。”
八个孩子,依次站好,规规矩矩的行礼,“小姑姑好!”
“小什么小?除了我这一个姑姑,你们还有别的大姑姑,二姑姑?”她仍是那副语调柔软声音不大的模样,训人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仪态端方。
孩儿们面面相觑,可是之前他们才被训过,就因为他们只叫了她“姑姑”没叫“小姑姑”,被她狠狠骂了一顿,问他们是不是觉得她年纪大了,不配叫“小姑姑”,转头又罚他们多写了十页大字。
郑吉抱剑站在屋顶上正要偷偷溜走。
梁飞若忽然转身,“还有你,大清早的搁屋顶上乱窜,咱们梁府还有没有规矩了?下来,去后院备马,今天还要出门跑一天。”
“还有你们,吃完了赶紧去学堂。”
老三弱弱的抬手:“燕王太爷爷说了,全城欢庆三天,先生今日不来教书。”
老四紧跟着满含期待道:“小……姑姑,我们今天能出去玩吗?”
老六撒娇道:“姑姑,别人家的小孩都能出去玩呢。姑姑最疼我们了。”
梁飞若面无表情,松了口,“行吧,”还没等孩子们欢呼庆祝,又道:“写完十页大字再出去,还有老大老二老三,你们要比弟妹多写十页,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在饭厅同弟妹追逐打闹,像什么话。”
梁昆夫妇站在边上,看了会,梁昆皱眉道:“小妹的变化有点大呀。”
“是吧?是吧?”徐冰终于找到了知音,激动不已,“我跟你说啊,小妹她……”
梁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我先前还担心小妹这性子入了后宫肯定受不得拘束,要吃大亏,现在看来她倒是收放自如。这下我就放心了,将来和各宫的娘娘们估计也都能处成姐妹,至少也不会让王太孙太为难吧。”
王太孙是要继承王位的,将来后宫佳丽必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