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书在油房村被人在背后嘀嘀咕咕是鬼子,原因之一就是他晒不得太阳。小时候晒疼了只会哇哇哭,长大了懂得躲阳光了,只在太阳落山和阴雨天才出门。诡异得就像是鬼子投胎一样,让人十分忌讳。
“你怎么出来了?快快回屋读书别伤了眼睛。”
柳大文一看儿子竟然出现在大太阳底下不由得大惊失色。
“我没事。架着这个眼睛不会刺痛流泪了。”
柳玉书颇为调皮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柳玉书的性格其实挺文静的,身体的原因加上周遭人或明显或隐晦的嫌恶,柳玉书性格被养得极其孤僻,前些天被安京郡主当众盖棺定论他是祥瑞,柳玉书渐渐养出了一点儿狐假虎威的调皮来。
有安京郡主撑腰,油房村没人再敢欺负柳玉书,他们还得要恭维着他们全家,这种感觉真是爽快。
“那你可别弄坏了啊。”
柳大文看了又看柳玉书鼻梁上的墨镜,尽管妻子已经在墨镜腿儿上仔细绑了两条青绸细带子,他还是怕柳玉书毛毛躁躁把这赏赐的墨镜摔了。
若不是儿子的眼睛需要它,柳大文还真干得出把墨镜恭敬请到供台上日日烧香供着的举动。
柳玉书眯眼笑,把竹篮里的竹筒水壶递给柳大文。
柳大文接过竹筒水壶喝了一口,喟叹地欣赏着长势良好的水稻秧子。
“这块田里的水稻长得真好。你往水稻秧子上喷了什么啊?”
柳大文的邻居柳卯生看着绿油油的水稻秧子眼馋得很。
“这我也不知道。平时都是郡主身边的兵爷在喷药水儿。”
柳大文乐呵呵回答。
其实柳大文知道,郡主在调制药水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不过郡主说了,这些都还在摸索阶段,还要等稻谷结出来后喂鸡看看有没有毒害。
“你别急,等明年我们肯定能用上。”柳大文瞧见没旁的人又刻意压低声音对柳卯生说道。
若是旁的人问柳大文,柳大文才懒得理。柳卯生在他儿子差点儿被烧死那天偷偷骑上毛驴快驴加鞭奔去县城报案,就冲他这份善心也值得柳大文一辈子相交。
“那我可等着了。”
柳卯生眼中充满了期待。
柳大文不说那就不说吧,反正以后肯定少不了他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