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李下之嫌是不怕……怕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白毅杰一生虽未曾投效朝廷,却从无叛国之心。若真有他意,毅杰又何必事先传信通知穆大人入关之事?」
他顿了顿,「无谓的言词之争便算了罢。东庄北谷之事先暂搁一旁。既有西门谷主在此,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了。」
言罢,只见得车帘由内一掀,一名青年自车中走下。他容貌清俊儒雅,却带着一分苍白,显然是有伤在身。只见他朝布衣男子一个行礼后,便即朝华衣男子那方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带有一种习武者特有的节奏,却因有伤在身而显得有些虚浮――但见他突然一个踉跄,当场便是一跌,而被华衣男子阵营中跃身而出的一人给实时扶了住。
「扶柳公子下去休息。」
冷冷瞥了青年一眼后,华衣男子出声命令道。那人领命正待扶青年入关,可青年却阻止了他的行动。
只见他示意那人松手,径自向前朝华衣男子拱手一揖。
「谷主,靖云受命回朝,途中遭遇敌袭,全是仗着白前辈相救才得以捡回一命。可否请谷主看在靖云及家父的面上,不要对前辈加以为难?」
他的语调极为有礼,行为举止等亦是相当合宜。
可听着的华衣男子却是面色一沉。
「柳靖云,你柳家便是世代重臣,在我西门暮云眼里也算不上什么。至于你,更没有说这些话的份量――希望你好好弄清楚。」
响应的语调冷沉中带有一丝不屑,目光中明显透着一股不以为然。
青年先是一怔,随即一阵苦笑。
「是靖云逾越了……受前辈相助却无以为报,很抱歉。」
后面的话,是对着马车上的布衣男子说的。
而后者只是露出一个要他不必介意的表情。随后,目光重新移回到对手身上。
「西门谷主此来目的为何,不妨直说吧?」
正如同先前了却言词之争的话语,男子直接问了对方的来意。
而华衣男子则回以冷冷一笑。
「北谷东庄之争,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得出个结果――但西门暮云于白毅杰之间孰高孰低,何妨就在此地做个了结?」
「突然提出此约,西门谷主未免唐突了些。」
「唐突?别告诉我你毫无心理准备,白毅杰。」
「准备或多或少有,可不能是现在――你我之战不可能有人全身而退。而现在,不论胜败,我都不能削弱自己的力量。」
虽未直言,可坚定话语间却已带上了拒绝之意。
华衣男子因而眉头一皱。
「你似乎没有拒绝的立场吧?以你在地方上的力量,以及数度出关却行踪不明这点而言……『通敌卖国』这个帽子似乎挺容易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