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平木木地点点头。李达军叹了口气,道:“没事的,日子会渐渐好起来的。这个老婆,不要也罢,单身的日子说不定还舒服点。你哥我也帮你留意留意,看能不能再给你介绍个对象。”李丰平老实地笑了笑,没说话。李记早点很快焕然一新。周边入驻了很多新的厂子,服装厂、纺织厂、电工器材厂等等,大量的农民工和外地人涌到这里来。李记早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李达军想让李丰平到店里帮忙,却被李丰平一口拒绝。李达军本还打了个算盘,只要李丰平来,他手脚勤快,人脾气软和,店里既有人帮忙,又不用开那么多工资,省钱划算。女儿李梅年纪也不小了,靠三十还没结婚,好不容易找了个男人,也是个穷小子,李达军能省点就省点。李丰平家境不好,不管是到城里来还是以前讨老婆,李达军都帮了不少忙。现在要让李丰平来帮忙,却让李达军碰了钉子,他一气之下就跟李丰平断了联系。李丰平也并不解释,默默地自己在纺织厂当了货运司机,早出晚归,也不与李达军打照面。这些外来的人们和老街坊不同,他们没听说过“贱骨头”和“窝囊废”,只知道这个司机面相温和,话也不多,很好相处,因此对他都很有好感。也正是在这个情况下,李丰平遇到了郑有兰,他日后的老伴儿。郑有兰温柔体贴,说话从来轻声细语,对他照顾有加。那是李丰平四十多年生命里凯风自南,吹彼棘心(14)林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破屋里。他能听到一股水流声,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发酵后的臭气。他躺在地上的草垫上,背后既有干草垛的柔软,又有些许石块尖锐地硌着他柔软的背部。他的双手被捆住了,但脚还没有。头脑还有一些发晕,是乙醚作用后的后遗症。敖嘉就在林湫面前的一张桌子边,正在伏案画些什么。听到一边的动静,敖嘉转过脸来,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你醒了。”林湫面无表情。敖嘉从桌子边起身,蹲坐到林湫身边,道:“林湫,我们的见面比我想象中的要激烈一点。不过,你倒是和我想象中的差别不大。”林湫没有跟敖嘉“寒暄”。他打量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渐渐地让自己的头脑恢复清醒。敖嘉却一直注视着林湫,面容带笑,似乎在等待着林湫开口。良久,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单刀直入地打破沉默,道:“八年前你刚上初中,不可能犯案。但今年的两起案子,都是你干的吧。”敖嘉没有否认,耸了耸肩。“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一点就是,为什么你会跟李丰平扯上关系。直到我查了你的教育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