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迟又提起先前那话来,傅瑶忍不住笑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往外走。楼下大堂,几个侍卫已经将掌柜和客栈中的小厮一并给压了下来,见着谢迟之后齐齐行礼。为首的熊鑫曾是谢迟的亲兵,当初夺下平城之后奉命留下驻守,早两日就得了庆生的传话,如今有了谢迟的消息之后立时就赶来了:“属下一定会弄清楚此事,给您和夫人一个交代的。”他声音有些发飘,提心吊胆的。谢迟心情尚好,并没多做追究,只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就是。”熊鑫暗自捏了把冷汗,松了口气。他看向那裹着斗篷,兜帽与风毛遮去大半张脸的姑娘,知道这就是万磊他们说的那位“夫人”,不由得庆幸起来——万磊他们说,夫人在的时候,将军的心情大都会不错,果然是真的。傅瑶出门之后,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及至到了府衙,热腾腾的饭菜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可谓是妥帖得很。“说起来,方才那位倒像是很怕你。”傅瑶捧着热汤慢悠悠地喝着,回想起方才瞥见的那一眼,明明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可在谢迟面前却是小心翼翼的。谢迟替傅瑶夹了菜:“平城算是他的治下,差事没办好,还恰好被我给撞上,不怕才稀奇。”“那我算是这天底下,为数不多怎么都不怕你的人了。”傅瑶话音里透着些小小的得意。谢迟神色温柔:“是啊。”早在当年,他还未喜欢上傅瑶的时候,她就会一点点“得寸进尺”了,是真的不怕他。思及此,谢迟顺势提了当年旧事,又笑问道:“我至今都没想明白,你当年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傅瑶理所应当道。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颇有昔年的架势,谢迟看得眸色一黯,喉结微动,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只是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再加上白日里奔波劳累,这饭吃到最后,傅瑶已经忍不住掩唇打哈欠。谢迟替她揉捏着腰背,又将人压在身下亲了会儿,见傅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这才总算是放过了。两人同榻而眠,傅瑶与谢迟在平城歇了两日,等到缓过来之后,这才又启程。有前车之鉴在,谢迟这次颇为固执地拦着,任是傅瑶怎么撒娇卖乖,都不肯再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一路上始终是不疾不徐的。也的确是有效果,傅瑶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便不会似先前那般浑身酸疼了。越往北边走,也就愈发人烟稀少。尤其是前不久才从北狄手中夺回的地界,透着些荒凉,百废待兴。十六州最北为穹城,大军驻扎在城外,层层关卡,防卫森严。傅瑶图方便穿的男装,只是身形相貌摆在那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