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拉开一大段距离,他正好看到少年身上的青衫染血,而小姑娘的红衣似火。“这是怎么回事?”孔大夫皱着眉头,赶紧把人放了进来。谁能想这灯火节还闹出这种事呢。“有刺客。”少年言简意赅,神色淡淡,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孔大夫别起嘴,骂道:“有刺客你就劳烦我这个老头子啊?今日可是灯火节,我也得过节的。”虽是这么说,孔大夫还是往里屋里去,拿出崭新的衣袍扔过来,装作几分嫌弃道:“你先穿着这件,又要麻烦我这个老头子了。”许昭昭看到孔大夫白眉皱起,拉长了声音,似是撒娇道:“师父。”孔大夫看不得自己的乖徒儿撒娇,神情柔和了下来,转而又瞪了少年一眼,说道:“好啦,好啦,你说说,下一步怎么办?”许昭昭也跟着看着秦谨言,他颊侧的那滴血迹还未擦去,眼眸沉沉,似有狠色闪过,不过只是转瞬即逝,继而化作唇角微勾。看上去似乎在笑,实则笑意未达眼底,许昭昭莫名间觉得背后飘过凉意,这样的阿谨,她从未见过。就像是撕开了温柔的表面,露出一角鲜为人知的阴狠……他将剑上的血迹擦干,轻启唇道:“将计就计。”唐家和秦家都想要他的命,不惜在这样不好动手的时候派刺客前来,既然如此,他便随他们的愿。孔大夫看了一眼如今他也不好猜测的少年,见他双眸里腾起的杀气,口中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转而变作一副轻松之态:“我这药铺可不大,只有南阁一个房间能住,你要和我的徒弟怎么留下来?”“一个房间?”许昭昭目光落在了阿谨身上,又看回到孔大夫,悄悄红了脸,问道:“之前不是有暗室吗?”孔大夫耸了耸肩,道:“如今师父我应召入宫,那些药材无人打理,我便将那些名贵的药材放在了暗室中,刚好暗室不见光,适合储存一些特殊药材。”“那……”许昭昭刚出声,却又想不到解决之道,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忽然少年握着她的手,身上的戾气减了些,但不免还是有些压迫感,他向孔大夫问道:“这儿可是还有一套被褥?”孔大夫眼中带着些兴味,看了看朝他询问的少年,又看了看在少年身后有些脸红的徒弟,说道:“有倒是有,待会你自己去左侧的那个屋子那去取,取的时候小心点,可别糟蹋了我的药材。”秦谨言点了点头,声音缓和了一些,道:“昭昭,我睡地上,你不用担心。”即便是他极力柔下声音,但是还是难掩眉宇间的躁郁,他杀了人,虽不再恶心反胃,但却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脑海中的杀气还在叫嚣。这样微微带着躁意的阿谨,许昭昭有些无措,她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自从少年如今在官场上有了一席之地之后,她看到的少年从来都是温和的,亦或是从容不迫的,这般倒是让她有些看到了真实的阿谨。“让他去洗洗吧,这血腥味都快要让我忍不住了。”孔大夫适时候出声,抬手指了指南阁的方向。南阁里那个房间好就好在里头自有洗浴的地方。许昭昭看着少年衣袍上沾染的血迹,也应了一声。那刺客被刺中了动脉,那血呈喷射状,溅出来许多,也亏是秦谨言挡在她身前,她身上才没有沾染分毫。见此,少年也便拿着备好的干净衣袍,抬步走向南阁。许昭昭便留在底下,正好同师父谈谈她近来发现的毒药之事。不知过了多久,许昭昭已经有些倦意了,可阿谨还没从南阁出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支着脑袋。见小丫头这副样子,孔大夫估摸着时间,秦谨言也应该早就洗完了,便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说道:“他说不定已经洗完了,你上去看看?”听到孔大夫这么说,许昭昭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想了想,说不好阿谨洗完后便睡下了,只有她还在傻傻等着。想及此,她便缓缓站起身,往南阁上走去。南阁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已经熄灯,里面还亮着烛光,在夜色下透过窗子映在她的面上,而许昭昭此时却困得脑中有些混沌,来不及想这么多,手覆在门上,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眼前兀地增加的亮光让少女的眼睛微眯,等适应了光线之后,她才慢慢睁开,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的脸颊登时红了起来……同睡男以色授昏黄的烛光下,少年手执一边衣带缓缓系上,朦胧的水雾携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松柏清香萦绕在整间屋子。刚刚沐浴过后,少年的乌发微湿,披在身后,有了乌发遮掩,却还能依稀看到薄薄亵衣下身上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