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秦谨言面容冷静,并未被突来的刺杀所惊,厉声下令,眉宇间已有了身在高位的处变不惊。他身后的几个护卫训练有素,立刻围在他身边拔出长刀,警惕地看向四周。而许昭昭也被国师拦着,不让上前,免得误伤无辜,这明显这是秦朗动的手。秦朗快要等不及了,这两个月他过得并不好。看似朝堂里都是他的人,实则当初有许多人是归顺于六皇子的,只是遗憾于六皇子早早逝去,又无领头之人,才暂且于他之下。现在听说六皇子的遗孤在世,且成帝明显有偏于秦谨言,再加上武将出身的蒋家率先归于秦谨言一边,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也开始纷纷转投秦谨言。有着蒋家的兵权,再加上西平国的实力,此时不下手,后面就难了。唯有秦谨言死,那些人便会群龙无首,成一盘散沙,到那时,他也能就此抓回他的映安。秦朗向来知道必要先发制人,一箭未中,几个方向又射来几箭,箭矢的方向全往少年的心口。才过不久,地上便已满是零零散散的箭。而后面也有几个护卫追着射箭的方向抓拿刺客。好几个刺客都被护卫抓拿,只是一旦他们被抓,便会咬破口中的毒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侯爷,这个也死了。”一个护卫挑开地上尸体的黑纱,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气愤地说道。秦谨言低头看了一眼倒地的刺客,冷冷地说道:“继续。”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正好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束身衣的刺客背影有些眼熟,足尖轻点,跟了上去。“侯爷!”那几个护卫连连直呼,这个刺客刚刚已经杀了三个他们的人,武功不低,难以擒服,而且刚才有一支极为惊险,差些就真射中了的箭矢就是出自这个黑衣刺客的手中。秦谨言虽少年封侯,但却不是莽撞之人,此人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无论如何,他都要跟上去试探一番。他手中的长剑直向那个黑衣刺客的后方,速度极快,夹裹着一道疾风,而这人伸手不差,迅速侧身避开,同样以剑锋相抗,顿时发出一声巨响。双方力量不分伯仲,二人都后撤一步,打量着对方。黑衣刺客带着面纱,手中握着长剑,只是握剑的姿势有些许不同,拇指稍往前一些持剑,拇指内侧有着薄茧,这明显是善用鞭子的人,才会这么拿剑。他再度向此人刺去,这人有极强的反应速度但也有长年累积的惯用手法,下意识便从右侧往前挥挡了过去,两人又是力量相持,无法分出胜负。忽然,秦谨言眸色迸出些狠戾,硬生生在他剑下手花一转,剑在手中一旋,转了个方向,狠狠往黑衣刺客肩上刺去。他的花式变得极快,还用了一个平时从未用过的招式,黑衣刺客一时抵挡不及,被刺伤了肩膀。鲜血在黑色的夜行衣上并不明显,但秦谨言清楚地看到,戴着黑纱的刺客目中带着诧异,不过稍纵即逝,下一瞬,他便捂着受伤的肩膀,飞速离去,不再恋战。看着这个黑衣刺客飞快逃走的背影,秦谨言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是毫无笑意。他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是当初把他困于小巷内,企图用骨鞭毁了他双腿的黑衣人,不过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他在秦府时名义上的“哥哥”。应允真实身份夜色鸦黑,层层云片像是泼墨溅出的墨汁一般,笼罩着整片天空。于侯府,少年正手卷着一捆白布,给自己的臂膀处上药,伤口不深,但依旧染湿了两盆清水,换下的白布上血迹明显,长长的一片,明显是刀划破了一道口子。一个近身护卫看着盆中晕染着不少血,担心地问道:“侯爷,要不要请个大夫?”面前的少年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无波,而后又低眉,沉声道:“不用,你们都出去。”这几个近身护卫是他的爹爹特意为他挑的,护他周全。可他能看得出来,西平国的人并不服他,而这几人也只是看在他爹的份上,多操一份心。如今西平国国君看在他爹身上有宝成公主的血脉上,对他爹恭敬有加,他爹也确有统军之能,西平国一半的军权握在他爹手中。此次也是他爹向西平国国君提议,与其两国爆发战争,伤及百姓,不若由秦谨言领着一小批西平国的骑兵进京,瓦解秦朗的势力,那么就凭剩下的成帝,根本不足为惧。西平国国君答应了,调了三千骑兵于他手中,可许多人看他年岁不大,又无作战的经验,且还有一半外族的血脉。虽然表面不说,但私底下常窃窃私语,暗讽稚子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