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孔大夫手头上也没有什么事,便笑着停下步子,故意说道:“怎么?我这小徒弟没有来你就急了?当初谁让我瞒着昭昭的?”“孔老……”秦谨言无奈地说了一声,伸手捏了捏眉心,这是在翻旧账啊。不过孔大夫也就是打趣一下,他可是亲眼见到前些日子,谨言这孩子颓废不堪,又似入了偏执,谁都劝不了,现在昭昭一来,便好了许多,人也渐渐恢复了活力。孔大夫放下手中的药草,摇摇头失笑道:“昭昭昨日同我说,今日她会稍晚些。你就耐心等等吧,昭昭这孩子昨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也老了,跟不上了,转身又接着去捣弄他的这些药草。他此生最爱的就是弄这些药草,都当宝贝似的养在后院。孔大夫转身又到别处去看他的药草了,只留下秦谨言还在桌前,他的目光沉沉,耐心地等着小姑娘过来。没过多久,前头便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许昭昭似是有些匆忙,赶着小跑了过来。才到桌边,便急促喘气,接过秦谨言递来的茶杯,小饮了一口,才缓下一些。这时秦谨言眼中也有了些笑意,道:“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小姑娘瞪了少年一眼,轻哼道:“今日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吗?”现在换作是少年微微一愣,他细细想来,也想不出是什么日子,便摇了摇头。许昭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又瞪了他一眼,才从身后取来一个木盒,示意道:“打开看看。”少年顺从地打开了木盒,里头的东西却让他怔住了。是一个覆盖着一层奶白色的糕点,上面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祝阿谨生日快乐。随之,便是小姑娘的一句轻笑:“阿谨,生辰快乐。”许愿我答应你“怎么愣住不说话了?”小姑娘歪着头在少年面前摆摆手,瞧着他愣愣的模样有些想笑。少年的眼睫微眨,瞳孔放大,似未反应过来,甚至他的手指搭在木盒边上,微微发颤,却不敢上前触碰。许昭昭怕他是不知这个究竟是何物,颇有些怀念道:“这是生日蛋糕,在我们许家,每至有人过生日时,过生辰的人就会吃这个。”她小时候总爱吃奶油,爷爷总会给她买一个最多的奶油蛋糕。只是……后来爷爷身子越来越不好,到后来,只能在床上欣慰地看着孙女过生日了。再到后来,爷爷总是痛苦地躺在病床上,身边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再也没法把生日蛋糕带到病房里了。想及此,少女神情微有落寞,这里的许阁老总给她熟悉的感觉,看着许阁老与爷爷一模一样的样貌,她总时不时有些错觉,将两人混淆。许阁老是真真把她当作亲孙女对待,面上看上去严肃,可她要是伤了哪,必是长夜难眠,守在她身边的。但如今许阁老的身子也越来越不好了,加上秦朗对许家虎视眈眈,近来听闻南边有水患,秦朗竟想使计调许阁老去解决南边的水患。三皇子与秦子轩一事,已经在成帝与秦朗中间横下了一道裂痕,秦朗的野心越来越明显,几乎不加掩饰。大半个朝廷都是秦家的人,就连成帝也拿他没有办法。而对于阻拦他的许家,他必是不会轻易放过。爷爷年纪都那么大了,路途遥远奔波,指不定秦朗会不会在途中暗下手脚,幸好秦谨言一事分了秦朗的心神,暂时将此事搁置,但保不齐下次又怎么针对许家。在她离开之前,她一定要保护好爷爷,才能安心回到现代。可……她现在除了帮爷爷舒缓身体上的痛苦外,她也什么都帮不上忙。见小姑娘紧蹙眉心,出神地想着什么事。秦谨言也知道近来许家也不安稳,许阁老本想慢慢退出京城权力的争斗,可秦朗必不会让许阁老毫发无损地抽身离开。毕竟许阁老手中还有威胁着秦朗的东西。少年默默牵起小姑娘的手,慢慢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但又不至于弄疼了她,眸内似是深沉的黑湖,目光从蛋糕上移开,无声地看着小姑娘略有疲惫的面容。感受到手被暖暖捂着,许昭昭回神一般地勉强微微笑了一下,她这几日什么忙也没能帮上,只能看到来来往往来许府与爷爷商谈的人,自己却无能为力。“好啦,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们好好过个生日。”她从木盒里拿出几根小蜡烛,点燃烛尖,一点点绚丽的火光从烛尖绽放。“来,双手合十,寿星可以闭上眼许愿,许完愿之后就能吹灭这些蜡烛了。”许昭昭一点点地教少年怎么许愿,似已振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