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夜他们注定无法平静的度过,一直快到夜里两三点,在宜图精神最疲惫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声音。那种诡异而尖锐的摩擦声,仿佛冰冷的刀子贴在头皮上剐蹭般令人毛骨悚然。宜图脸色微变,三人依靠着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刺拉刺拉的摩擦声慢吞吞的经过楼梯口,随后不做任何停留接着往里走来。宜图忍不住皱眉,那东西能分辨哪间房里有人么?三人屏住呼吸,神经被迫绷的很紧。没了封门条,他们眼前的木板门只不过是一道摆设,根本阻止不了什么。而听力被牌加强过的张雀山,要比其他人来的更加难以忍受,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汗。宜图听这声音越听越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坚硬的纸张拖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是那些纸人么?宜图暗自揣测。可是商铺里的纸人都被他一把火烧掉了,不应该还有。就在他想的出神之时,走廊上的摩擦声突然消失了。宜图的心脏瞬间提起,张雀山和傅雪也捏紧了各自的身份牌。漆黑的房间里一片寂静,他们怕招来怪物,所以特意熄灭了油灯。而这样的环境无疑是制造恐惧和害怕的牢笼,尤其是当他们面前的木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一条细缝。一只蜡黄皱褶的手臂暴露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而门外的东西正悄无声息的凑近门缝,朝里望去。宜图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张血色面孔上的黑色眼睛,整个人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那是一个没有丝毫皮肉,纯粹由粘连不断的血色丝线构造而成的头颅,以至于它的脸上也是无数扭曲晃动的血线。而它眼睛和嘴巴的位置只余几个黑漆漆的洞口,看上去格外惊悚。当它完全推开房门试图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才看清这东西的全部。这是一个没了脑袋的人皮纸人,除了被血色丝线构造而成的脑袋,它的身体是纸糊的,但表面却披着一张赤裸的人皮,浑身上下都呈现出皱褶的黄褐色。那也是羊皮纸的颜色,在黑暗中乍眼一看,令人头皮发麻。傅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声道:“这东西到底哪来的?我们白天根本就没遇到过!”“不,我们见过。”宜图低声道:“这是商铺棺材里,没烧死的人皮纸人。”白天瞥见的那一眼就足够他心生余悸,所以才放火想要烧掉这东西,谁知道眼前的这东西根本不怕火。眼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些怕火的纸人到底是没了。不然这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数十只点晴了的纸人。两人说话的功夫,人皮纸人张开黑漆漆的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并朝他们走来。“快想想办法!”张雀山满头的冷汗。这东西恐怕就是冲他和宜图两人来的,剩下的六人里,只有他和宜图进去过商铺。要不是傅雪成了第一攻击目标,还能替他拖拖时间,否则倒霉的就是他和宜图了。眼见着步步逼近的人皮纸人,傅雪止不住的发抖:“你们不能完全靠我,我的牌是有时间的!”尽管她这样说,还是被逼之下使用了她的第一张使徒牌。傅雪快速在自己的身份牌上点了两下,眼睛微微发亮:“请告诉我你的名字。”那具已经走到她面前的人皮纸人突然停住了,黑漆漆的眼洞里往外涌出大量的血色丝线。那些血色丝线弥漫的到处都是,有的甚至要缠上傅雪的脚。傅雪根本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血色丝线在地上扭曲,一点点汇聚在一个地方。“张雀山我知道你还有别的道具,你要是见死不救,你们都活不了!”傅雪的这张牌是一张四阶的使徒牌,当持牌者使用这张牌时,无论是玩家还是npc都会被强制打断自身状态,被迫回答持牌者的问题。直到被问者回答问题结束,在这期间人皮纸人无法进行攻击。但这一时间非常的短暂,很快那些扭曲的血色丝线便汇集成三个歪歪扭扭的字。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陈晓月。眼见着那些血色丝线快速从那东西的眼眶里抽回,傅雪大喊道:“张雀山,我需要时间!”她的第二张使徒牌需要将“陈晓月”三个字写在上面,输入的过程不能被打断。张雀山握紧了身份牌,一只青色的长矛出现在他的手里。他咬咬牙冲了上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肉搏给傅雪争取最后一点时间。张雀山从背后投掷长矛,直接将那具人皮纸人钉死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