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场剩下的人,她会不会全部灭口?
就在季霆轩胡思乱想时苏琳琅抬头,说:“朴廷哥哥,先灭灯,然后把门打开。”
又对梁松说:“抱上账本自己走出去,你要给陆六指下跪,跪下交账本,你也可以不跪,我从没杀过人,当然也不会杀你,但是……”
故意停顿三秒,让梁松萌生反抗的希望,她再无情的帮他熄灭。
她说:“但是我会用枪轰烂你的两个膝盖,帮你跪下去!”
季霆轩这时才发现梁松没死,虽然浑身飚血,但他竟然还能行走。
他又明白了,刚才苏琳琅开枪,只是吓唬梁松,并没有击中他。
灯灭的瞬间苏琳琅突然起手,又扔一柄斧子,紧接着角落里一声惨叫。
她说到做到,每一句话,都应得上她刚来时放的狠话。
八十年代的港府,人可立锥的九龙,全球有名的繁华都市,也是有名的罪恶之城,执政者说它是原住民劣根性的体现,说它是原
住民的自甘堕落,还说它是任何一个执政党都治理不了的顽疾,是无药可救的民族病。
季霆轩也一直这样认为。
他认为住在九龙的就全是乐死,是扑街烂仔,他连救护车都懒得给他们叫。
他也不相信梁松会自愿去解散堂口。
贺朴廷倒是信的,但他不知道苏琳琅,或者说p会怎么做。
直到这一刻,他们亲眼所见,它发生的全过程。
梁松人还活着,但灵魂已经被枪毙了,毙成粉沫了。
他的肉身还在,灵魂却已经被摧毁了。
他先掰正交椅,木地板咯吱咯吱,又被他拉了上来,然后他蹒跚着步伐,才去拿账本,一步一步,他走的特别慢,终于,他走到了大门口,门闩贺朴廷已经下了,拉开门,外面是光明,是趾高气昂的陆六指,负着双手站在门上。
他只带了几l个打手,冒着被砍死的风险来了,站在了斧头帮的门外。
当门开,要梁松提着斧子出来,他就完蛋了,他和他的手下就得来场恶战。
不过有苏琳琅在,他当然就不必操心。
梁松还能走,但是白衬衣上满是鲜血,肩膀上好大一个裂口,露着白骨森森。
抱着只被血染红的账本箱子,他以血腥而凄惨的方式,出门谢幕。
这于六爷是个美梦,啃了一年都没啃下来的堂口不战而降。
黑暗的大堂里,苏琳琅单膝跪地,就在菩萨脚边。
已经是下午了,西斜的阳光投不进大堂,黯淡光影中,她仿佛菩萨脚边的童女。
核平堂口,她紧紧盯着梁松,直到他缓缓屈膝,跪倒。
贺朴廷还在门边的暗影中,紧紧盯着妻子,他看到了,当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时的眸子明显一亮,从供桌上溜下来,她奔了过来:“朴廷哥哥,你叫的救护车?”
季霆轩赶来扶贺朴廷,笑着说:“是我,我叫的。”又说:“阿妹你……”
苏琳琅扶过丈夫,打断了季霆轩:“请叫我贺太太,或者苏小姐。”
季霆轩看她扶着贺朴廷往后门走,又体贴的说:“苏小姐还是大陆户口,以后要申请户籍的,今天的事传出去,就怕对你申请户口会造成影响,但你放心……”
他也算聪明人,知道今天的事要封口,想揽下这件事做个人情。
但他又想错了,陆六爷都接管斧头帮了,该怎么往外说他难道不清楚?
而关于户籍,苏琳琅就没想过要迁,她只冷冷提醒季霆轩:“去看你爹吧。”
……
救护车穿过拥挤的人群,富人命贵,头一个能得到治疗的当然是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