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妄擦着地面上被蛇蛇尾巴拖出来的血痕,其实他一直对德莱斯特的过去感兴趣,没有人知道血族大公为何成为血族,只有他的过去是神秘的。
只是随便问别人的过去感觉唐突又奇怪,之前楚妄和boss们的关系也没到那么熟悉。而现在,他们已经像是亲人一样了,又正好起了这个话题,让楚妄能终于能将自己一直好奇的事情问出口。
“德莱斯特,你为什么选择成为吸血鬼呢?”少年问,“血族的种族特点,其实不太擅长你追求力量吧?”
“嗯哼。”德莱斯特干着活,他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
楚妄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解救下一位神明,这让德莱斯特很有谈兴。
他的目光看向虚空,显然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年幼时在力量方面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所以被我那个世界的光明教会带走了。他们在整个大陆收集了许多孩子,想要从中选出下一任圣子。”
“其他孩子都对自己被选中的事情感激涕零,只有我不太服从管教——我不理解,我自己的努力和与生俱来的天赋,到底和那个狗屁光明神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感激祂?”
“而且,光明神教要求每日都要背诵的圣书也很奇怪,它要求教徒献上自己生命中的一切、好吧,所有宗教都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但我总觉得圣书的内容不对劲,所以我很抵触和它有关的事情。”
“因为我太刺头,主教想用私刑折磨我,给我一些颜色看看,于是我就烧了神殿报复他们。”
楚妄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正在干的活,就连其他人也都和他一样,显然都在听故事。他问,“然后呢?”
吸血鬼耸耸肩膀,“神殿想要将我公开处刑,以此惩一儆百。在监牢里,我遇到了一个关在我隔壁的吸血鬼,他第二天就要被执行死刑了。”
“他告诉我,被血族初拥的人,将会至少拥有比原来至少翻倍的力量,只要我同意,他就帮我逃出去。”德莱斯特淡淡笑道,“我知道他只是在诱骗我而已,他或许是想吸干我的血,也可能想用初拥后的上下级关系来控制我,但我不在乎。”
“我让他咬了我,转换成为了吸血鬼。我成为血族后的力量远超那个男人,这是很少见的事情,他作为血脉上游的‘父亲’,因为远要比我弱小低级,不仅无法吸收我的血液,反而被我的血液绞杀。”
“看到我逃狱后,光明主教嘲讽我本来可以成为圣子,却选择变成了低劣的黑暗生物,我只会在黑暗中自取灭亡——于是,我在杀光了整个神殿,让他们好好看看到底怎么才叫自取灭亡。”
说到这里,显然这个故事要结束了,德莱斯特也从回忆的状态清醒过来。
他说,“后面的事情,你也能猜到了。我发誓不论我是什么身份,都要成为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人。我要超越凡族的极限,看看这个世界之上到底有没有神。”
回忆完往昔的吸血鬼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坐满了专注吃瓜听故事的boss们,赫里希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连从未来世界返回的诺亚和宝宝都没吭声。
伊妮娅的小脸看起来非常严肃认真,仿佛他们在什么世界会议一样。然而一想到她其实还什么都不能听懂,这种一本正经的神情就让人格外想捏她的小脸。
德莱斯特下意识看了眼星屋,地面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擦干净了,只剩下一些边缘地方还能隐隐约约看得出红色的痕迹,他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赫里希雅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是说,你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怪不得德莱斯特虽然是吸血鬼,却长了一张神明严选的圣子脸。原来他还是人类少年的时候就被神教看中过,这就很符合逻辑了。
神的审美中最喜欢两种类型,一类是金发白皮的美人,一类是代表力量与强大的战士。
作为同样金发的神明,赫里希雅曾经在神界的人气便很高。
其实,除了身为血族又身居高位数百年而养成的一点能唬住外人的贵族气质外,德莱斯特本人实际上在生活习惯和作风上都非常直男,这和他甚至有点过于俊美的外表不太匹配。
“希雅,你去看过赛弗拉了吗?”露莲娜问。
赫里希雅点点头,她翠绿的眼眸犹如春水般氤氲,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谢谢大家,如果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救出姐姐……”
宝宝的星屋,乌利尔的精神力,阿洛斯的负空间,诺亚的生命舱,德莱斯特的血术,楚妄也用自己的力量帮忙查看赛弗拉的实时状况……再加上露莲娜最初用梦境世界搭建了boss们与赛弗拉见面的平台,整个星屋里所有人都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倒是她这个真正的妹妹从头到尾没帮上什么忙,却幸运地与姐姐们重逢,还得到了这么多馈赠。
露莲娜伸手摸了摸赫里希雅的头发,打断了萦绕在她心中的淡淡自责。
“在快乐的时候,只感受快乐本身就足够了。”她笑着说,“别忘了你也是个病号,我可不希望先救赛弗拉,还要再救你。”
赛弗拉和赫里希雅的神柄都被至高神强行剥夺,她们的神格都破裂了,除了没有被神器伤害之外,赫里希雅受的伤并没有轻多少。
星屋能让她的状
况不再恶化,甚至好转一些,可是却修补不了破碎的神格。
赫里希雅当然可以用自己仅存的自然之力帮上一点忙,但这么做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所以boss们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她插手。
阿洛斯也认同地点头,“能活着,已经很厉害了。”
德莱斯特啪地给少年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习惯成自然的阿洛斯就像是对拍打不痛不痒的大型犬,连发型都没乱。
金发神明忍不住笑出声,她温声道,“你们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