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这孩子,为父自幼看着他长大,对他还是了解的。”
“他可能会有些倨功自傲,为父却料他也不敢有非份之想。”
“你放心吧,为父还年富力强,有足够的时间为你打下一片安身立命的基业。”
“到那个时候,你无需亲自统军上阵,亦可为一方之主。”
张济将心中盘算,向儿子道了出来。
张延脸色转阴为晴,喜道:
“原来父亲竟有如此深谋远虑,是儿杞人忧天了,让父亲见笑了。”
张济捋着细髯,面露几分自负:
“为父好歹曾追随过董公,挟握过天子百官,见过大风大浪,岂真是世人眼中有勇无谋的西凉武夫?”
“跟你透个底吧,为父抢了刘备粮草,稳住军心之后,便打算以南阳为基,一步步击破刘表那沽名钓誉之徒,南下收取荆州。”
“荆州,将来便是咱们张家的基业!”
张延身形一震,眼中阴霾立时一扫而空。
于是欣喜之下,又是恭维了一番深谋远虑之类的奉承话。
张济则一拍儿子肩膀,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你是我张家军未来之主,要沉得住气。”
“咱们先从击破刘备,抢回那十万斛粮草开始…”
就在张济给儿子上课之时。
堂外宾客们突然一阵骚动,惊呼声大作。
张济下意识抬起头来,眼眸蓦然一聚。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
“文锦?”
张济认出是张绣时,不由吃了一惊。
依理,张绣不是应该在率军攻打比阳的吗?
就算张绣战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宛城才是啊!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叔父!”
张绣单膝跪地,面带愧色的一拱手:
“侄儿让叔父失望了,侄儿没能拿下比阳,为那刘备所…所败!”
他羞于启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败”字。
堂中立时一片哗然。
张济脸色大变,惊的跳了起来,喝问道:
“你亲统八千大军,竟然会败给那刘备?”
“文锦,你,你…”
张济声音沙哑,激动到不知所云,眼神仿佛见鬼一般。
刘备是谁,一个织席贩履之徒,一个从徐州落荒逃来的丧家之犬!
自家侄儿可是西凉宿将,骁勇善战,用兵之能还在自己之上!
竟会败给刘备这么个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