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婼眼睛蒙着纱带,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逐渐安静了下来:“王婆子今天采买的鱼贵了二两,刘妈妈怀疑她吃回扣了,赵勇今日多去了两趟厕所江大汉说他故意偷懒,桃玲最喜欢涂胭脂水粉,叶樱讥讽她想爬上侯爷的床。”
她说完这番话,全场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声响。
商云婼:“这是我刚刚这一刻钟里听见你们聊的。”
众人左右看了看,被点到名字的无一不涨红了脸,还有的互相怒目相视,像是要打起来的架势。
商云婼停顿了片刻再次开口:“我竟不知,侯爷院里的女使我刚来府上,还没跟你们立规矩,之前的我就既往不咎了,但若以后再犯,就不能怪我没提醒诸位了。”
“大娘子这一大早就训人啊?”
储瑾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他醒来后就听见院里商云婼训斥下人的声音,顿时想起她飞扬跋扈的名声,深觉她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商云婼微笑着想起身跟他见礼,却听见他又不咸不淡地跟了一句。
“以后就在自己院里管管下人就行了,还是不要把手伸到隔壁府里,去之前也先下个拜帖,不要失了礼数。”
说完他便带着小厮大踏步走了,院子里一众婆子女使小厮们又悄悄议论开了,商云婼的脸色几经变化,唇瓣都抿得发白了,琢磨着应该是叔父婶娘跟他告状了。
下人不服自己的管束,一来是没有管家权,二来是储瑾礼对她的态度没有应有的重视和尊重。
她知道储瑾礼不喜欢自己,娶自己纯属是因为爹爹的权势。
想起梦里他说自己飞扬跋扈又作又闹的嫌恶表情,她心里一沉,强迫自己不要动气,慢慢让他对自己改观,跟自己好好过日子。
半晌后,商云婼猛然想起回门的事,被这么一打岔忘到脑后了!
她赶紧叫初瑶:“快找个腿脚快的去追侯爷,我们巳时之前就要出发了!”
过了一刻钟,追出去的小厮回来禀报:“大娘子,没追上侯爷,门口侍卫说出府了,没注意往哪个方向走了。”
商云婼尽量保持冷静,条理清晰地吩咐着:“多派几个人,分别去隔壁府里,巡防营,还有他常去的酒馆餐馆等地方去寻,跟他说三日了巳时要走,别的不要多说,速去!”
初瑶应了声,忙去安排了。
商云婼扶额,不懂他怎么会忘记三日回门这么重要的事,这不仅仅是回门这么简单,是也是相府和侯府的脸面问题,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一炷香快要燃烬,巳时就要到了。
大梁的习俗,新妇回门必须巳时前出门,不然则寓意这门婚事日后不会顺利。
她已经备了五马辇舆在门口,极尽体面,可若马车里若只有她一人,也是丢脸丢到家了。
派出去的小厮纷纷回来禀报,未寻到侯爷,巳时已到,今天就算她一个人也得回去。
她挺直了脊背,已经能想象到门外那些有意或无意打探之人的眼神和议论了。
即将迈步出府,储砚的声音悠悠传来:“今日你打算自己回门?”
商云婼脚步一顿,感到手臂被温热的手掌轻轻拖住,他的声音近在耳畔。
“我陪嫂嫂去吧,我与哥哥有几分相似,总比你一个人回门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