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太谦虚了,要是连组织里的二把手朗姆大人都只是个普通厨师的话,哪像我们这样的又算什么呢,对吧,秋。”他说的话让朗姆脸色大变,还没开口,车辆突然急刹,他身体不稳晃动撞到前面的驾驶座椅,接着又听见一个很虚弱的声音出现在车厢里。“说的没错。”朗姆保持着动作僵硬抬头,就看到一路上昏迷不醒的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被苏格兰抱在怀里,殷红的瞳说不出的冰冷诡异,裹挟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杀意直视着自己。最要命的是,他手里不知何时拿到了一把不过成年人巴掌大小的袖珍手枪,而枪口直直的对准他。朗姆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要是还看不出他俩是一伙的,他这辈子也就白活了。甚至就连司机……朗姆看向车窗后方,原本跟在后面的车早就不见踪影,他慢慢转头,再次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砰。车内一声枪响,被打中胳膊的朗姆忍不住叫了一声,身后的枪掉在车厢里。“别乱动,不然下一枪可能是在你脑袋上。”上野秋实扯了下嘴角,手里握着的袖珍手枪枪口冒着硝烟,火药味很快散满整个车厢。他看着朗姆难看的脸色,脸上露出几分讥讽,“没有直接杀掉我是你最错误的决定,朗姆。”朗姆捂着伤口,目光阴鸷地瞧着两人。“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他的人去哪了?为什么后面的车没有跟上?还有司机,之前明明是他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调换的?“你猜?”上野秋实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半点没有要为他答疑解惑的意思。车外有脚步声传来,朗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不会是自己的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公安还是fbi了。外面被包围了,朗姆死死的盯着对面两人,想不通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他在脑海里复盘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行动情况,却没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车门打开,寒风带着雪花吹进来,“不许动!”是日语,外面是日本公安。朗姆被外面的人用枪抵着额头下了车,两只手被铐上手铐,朗姆转过头看向从车上下来的两人,眼底满是杀意和不甘心。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是哪里出了问题。苏格兰又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波摩搞在一起的,还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之前所有行动都是为了迷惑其他人?可在别墅里他们又是怎么在监视下面交流的,波摩什么时候醒的?两个人又是怎么商量行动的?朗姆心里满是疑虑不解,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在他的眼线下进行交流和商量的。甚至整个计划他都没有察觉到。不只是他,连他的那些手下也是。朗姆想不明白,被人押上警车也没能想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他被押走,不管是诸伏景光还是上野秋实心里都不禁松了口气,诸伏景光低下头,面色带着无奈和心疼地瞧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秋。”他轻声叹了口气,“你这次真是吓死我了。”“就是就是,老板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玩这么大啊,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旁边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强势插入两人的对话里,诸伏景光和上野秋实面色一顿,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车的副驾驶。顶着一张大汉脸的司机取下墨镜趴在车窗上坐着与外表不符的生动表情,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声线也叫人实在难以匹配上那张脸。上野秋实忍不住扯了下嘴角,“闭嘴。”看着那张大汉脸做出卖萌的表情,上野秋实只觉得自己眼睛疼的慌。司机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老板,你居然凶我!”他说完看向旁边抱着自家小老板的青年,语气带着满满的控诉:“老板娘,你都不管管的吗!我这次出了这么大的力老板他居然还凶我!!”诸伏景光满脑袋黑线落下来。最开始发现灰鹅也在这里的时候上野秋实是很惊讶的。虽然之前听说他因为被贝尔摩德和琴酒追杀不得不藏起来给人老老实实打工的时候,他实在没想到在见面这人居然已经混到朗姆的心腹手下,还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也会被带在身边的程度。不过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上野秋实就懂了。这大概又是什么外快单子吧。灰鹅是懂易容的,用灰鹅的话来说就是,像他这样上蹿下跳到处搜集情报的情报贩子要是没点什么看家本领躲过仇家和想要杀人灭口的无良雇主,尸体都不知道被埋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是七零八落头脚分家的那种。但对于灰鹅来讲,他才是快要被吓死的那个人好不好。就没人体谅下他前面还在跟自家老板菜菜捞捞,这日子还没过两天呢,就在自己临时接班找的新雇主这里看到一个疑似自家老板私生子,趁着医生去汇报的时间不小心碎碎念几句,结果发现这个被人抽了一身鞭伤奄奄一息的小鬼就是自家老板时的心情有多惊悚。他差点没被吓死好不好。更别提之后还要配合自家老板去找后面来的老板娘传递消息帮他们里应外合,在朗姆眼皮子底下传递情报配合行动,要是一不小心被发现大家就得一起完蛋那种。灰鹅有时候觉得自己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么一个一天不作死就不痛快的屑老板。“算上之前研究院那次,我们彻底扯平了啊老板。”公安将朗姆带走后,诸伏景光就和灰鹅先带着上野秋实到医院做了详细的体检,但那边的事情还没结束,他还需要去交接工作,就拜托灰鹅先守一会儿。毕竟是在公安的地盘,灰鹅也没把身上的伪装撤掉,在只剩下两人的单人病房里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就搞不懂你,一天不给自己折腾点伤出来就不舒坦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受虐倾向呢,不过话说回来,老板你这样子怎么弄出来的,怎么看着好像变成真小孩儿了,一开始弄得我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玄幻频道,就那个怎么说来着,小说里常出现的那种异世转生,借尸还魂。”他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用着与那张脸完全不符的轻快音调叭叭地说个不停,时不时还发出一点惊叹,听得上野秋实双眼无神,只感觉耳边有几百只鸭子在叽叽喳喳。“灰鹅。”他在病床上慢慢偏过头,还没消肿的小脸看上去有些凄惨,稚嫩的脸上却是灰鹅十分熟悉的面无表情,语调也凉凉的:“我突然想吃烤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