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份感情开始让陈常山感觉是赶鸭子上架。
相亲这种老土的方式也缺少浪漫色彩。
但这就是生活,实实在在的生活,浪漫终究是昙花一现,实实在在才是生活的本真。
车在一座桥边停下。
桥面下流淌的河水叫小白河,是横穿田海县城的一条河流,河水不宽不深,但很清澈。
夜色灯火下,缓缓流淌的河面光影浮动。
陈常山站在桥栏边,点了支烟,看着流动的河水默默出神,河有尽头,自己的尽头又在哪?
感情似乎已经看到了尽头,不出意外,就是和丁雨薇不温不火处下去,然后结婚生子。
其他感情都成了过往。
事业的尽头呢?
其实他已满足了。
但内心又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满足,他还应该走得更远。
对权力的欲望没有止境,陈常山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因为他切身感受到了权力的作用。
权力能让他做更多有益的事,同时也更利于满足个人私欲,刚才在丽日餐厅门口,他措辞强硬让廖冰尘五分钟必须到场,就是借权力发泄心中郁结。
当初任命乡长前,廖冰尘递给县委县政府的一份申请书,差点让他的乡长任命夭折,这是背后捅刀的痛,所以他刚才才用那种方式告诉廖冰尘,你的背后捅刀是徒劳,最终乡长还是我。
他陈常山不是圣人,做不到完全了然忘我,在特定情境下,也想把郁结发泄出来,但他也已历练出圈内生存的分寸感,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所以最后他主动向廖冰尘握手言和。
陈常山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笑,陈常山,其实你也是个俗物,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别把自己想得太高。
风吹过,倒影晃动,似乎在回应陈常山,他就是个俗物。
陈常山轻叹声,转身刚要走,看到桥另一侧,有个人正看着他。
“柳眉?”
桥另一侧确实是柳眉,柳眉依旧笑看着陈常山,风将她的长发发丝吹到脸上,柳眉轻轻把发丝挑开,笑容未变。
陈常山走到柳眉近前,笑问,“你怎么在这?”
柳眉反问,“你怎么在这?”
两人都笑了。
陈常山道,“我来县里办事,待了两天,明天就要回乡了,一回乡就要面对一大堆工作,还有马家沟园区的开业运营。
再回县里还不知什么时候,就出来转转,看看夜景。”
柳眉轻嗯声,“一个人出来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