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们犯不着因为这最后一面,强行把黑蛇拽走或是什么,给虞藻留下他们十分残忍、不好相处的坏印象。
小腿传来灼烧钻心的刺痛感,理智告诉黑蛇,他应该趁药效没发作时马上离开,可瞧着泪眼汪汪、捂住额头哼哼,又窝在怀里撒娇要哄的小妻子,还是没舍得马上逃走。
他暂时享受了一会儿与小妻子的温存,面颊蹭着小妻子的脸肉,很软,他很喜欢。
但他必须马上走了。
虞藻的额头已经不红,也不再感到疼痛,黑蛇的蛇鳞仿若拥有魔力,抚平了一切。
他之所以还在黑蛇怀里喊痛,无非是骄纵性子又犯,逮住机会使小性子,只是想要被哄哄而已。
细瘦的手腕被捏住捧起。
在虞藻有些困惑的视线中,黑蛇蓦地低头,薄唇分开,细细舔舐着那块细嫩柔软的肤肉。
伦和林面色同时一变,等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黑蛇先一步在虞藻的手腕咬了一口,留下两个朱砂一般的牙印,舌肉舔过卷走血腥,他捏了捏虞藻的手腕,低声说了一串虞藻听不懂的言语。
这一口倒是不痛,就是痒。虞藻迷茫地看着黑蛇,黑蛇强忍小腿处的痛,闪身逃走了。
伦和林的脸色极度难看。
虞藻没听懂黑蛇的话,他们听懂了。
林语气淡淡:“你居然把黑蛇放跑了。”
“发热期的a级,攻击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伦讥诮道,“而且,你又帮上什么忙了?”
林不回答。
他弯身拉起坐在地上的虞藻,伸手撩起虞藻的头发,额头光洁一片,蒙着一层亮晶晶的反光。
镜片后的眼睛一暗。
别的男人留下的东西,真的,很臭。
虞藻身上的香味好闻、浓郁,然而现在,都被黑蛇的气息覆盖。如同野生动物为配偶打上标记,更像宣告所有权。
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林从口袋里拿出湿巾,压住翻滚着的浓稠情绪,尽可能心态如常地帮虞藻擦着脸蛋:“吓着了?”
虞藻还没想明白黑蛇是怎么逃跑的,闻声,他谨慎地偷看林的表情,轻轻点点脑袋:“有点。”
吓到是正常的。
天真的小护士只想好好工作。
谁料,看似寻常的菲斯图尔,关着的不是普通病人,而是能眨眼间夺人性命的怪物。
虞藻看起来惊魂未定,林把他抱坐在腿上,伸手拍着他的后背。
伦极其烦躁。
刚刚他看着小护士和黑蛇纠缠不清,现在看着小护士和林纠缠不清。总之不管是谁,换了几个人,似乎都轮不到他。
他始终是个旁观者。
而小护士也对黑蛇与林露出类似依赖、撒娇的神色,唯独对他,又凶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