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一共三十五位,横七纵五站在不忘阁前。
凝兮坐着静静打量,眼前这些人,着实面目平凡,她并不觉得其中有自己能看上的类型。
“本宫自齐蒙而来,虽喜爱北恒山河万里,然至夜半不免思念故乡,你们当中,可有知晓齐蒙特色的人?”
无一人回话,凝兮皱了皱眉,难道太监里也没有?信中所写的她在宫中见到的临澜莫非是妖精变的不成?
不对,临澜若在这些人中,恐怕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易暴露。
“这样吧,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从第一个开始,挨个进来单独回本宫话。”凝兮转身步入阁中,为首的太监立马跟上。
“你叫什么名字?”
“回亭玉美人,奴才小泉。”
凝兮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便知不会是临澜。私下相见,真正的临澜没道理不找她相认。
“出去吧,将下一个唤进来。”
“是。”
就这样连着看了三十五个,竟没有一个是真的临澜。
凝兮摸着肚子,也不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生气自己费了这么大力仍然一无所获,庆幸临澜没有真的变成一个太监。
“孩子,你爹到底是谁啊,能不能告诉娘亲,他到底长什么样?”
再过些日子就满三个月了,等到服下遥雪豆蔻丹,她的身体就不会因打掉或生下这个孩子而出现任何损伤。凝兮心情有些复杂,她该一碗汤药将这孩子扼杀掉吗?
孩子的到来没有错,有错的是她自己。当初不管不顾,就该想到今日的纠结。若还将错误延续,生下这个孩子,以她的处境如何能保证将其安稳带大,好好教养?凝兮并不能确定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会在幸福的环境下成长,相反,自己身边充满了权力压迫祸福难料。
可现在这孩子已经有胎心了吧!作为娘亲她自然不舍。
拾玖突然进来,告诉她谢征南来了。
若凝兮并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会发现拾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凝兮走出阁外,见谢征南长身玉立,正在梅花树下等待自己。
“大人来此可有要事?”
谢征南道:“公主,臣听说你将来的公公们都遣走,是对他们不满意,还是没有找到你想找到的答案?”
凝兮抬头道:“大人这是何意,本宫不懂。”
“不过是开个玩笑。”谢征南语气淡淡的,凝兮突然发现,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爱笑,可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他难相处。
凝兮道:“玩笑归玩笑,本宫还是要多谢大人相助。”
“公主客气。”
没说两句话,凝兮又开始犯困,不知是氛围太安静还是太无聊,她实在想睡觉。明明眼下还在被质问,怎么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了。
“大人,本宫有些困倦,就不多招待大人了。”
谢征南道:“公主上次也如此说。”见她眼神柔和不设防的样子,他莫名有些心软,“无妨,公主歇息吧,臣告退。”
转身走出不忘阁,谢征南对侍卫道:“好好盘查今日来不忘阁的三十五个太监,看看其中是否有齐蒙的内应。还有,盯着凝兮公主,出现任何异动立即来报。”
“是!”
凝兮睡了一下午,舒适极了。
如今没人来找她麻烦,她只需要每日早晨去姹嫣宫中听教即可。虽然睡不够令她有些烦恼,但性命无忧实在值得珍惜。
又过了好一段平静日子,马上就要到大寒时节,程苡簌告诉她,遥雪豆蔻丹已经炼制完毕。这也意味着,她将为肚子里的孩子定一个去留。
许是整日坐着躺着,凝兮时不时就会摸着肚子感受,她内心实在不舍。
程苡簌道:“公主,女子有孕,母体与胎儿心连心,舍不得是必然,若您想要保留,或可见机行事,程苡簌一定尽力保证无人能知晓公主真实的怀胎情况。”
“程姑此话何意?莫非有什么神药能让别人无法看出我有孕?”凝兮疑惑。
程苡簌答道:“胎儿是父母的心血结晶,在母体之中渐渐长大,此乃天意,无法干涉。但我可以为公主煎一副药,混淆脉象,届时无论是哪位医者请脉,都发现不了其中奥秘。有遥雪豆蔻丹保护,此药也不会对母体或胎儿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