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无妨,圣医名叫程苡簌,是千百年前那位圣医的后人,她医术高明,无所不能,深受我愿城人的景仰。你虽有点势力,但我劝你,最好别对圣医不敬。”
原来如此,圣医二字只是一个代号,或者说是一种传承。
用血液喂养药草使其开花,何等残酷荒谬。按理说,程苡簌能成为这么多人尊重的圣医,应是妙手仁心之人,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程苡簌何在?”
店铺老板仿若未闻,闭口不答。
“算了,将他带下去,待韦太医情况稳定再问责。”凝兮朝许桨道:“那老妪状况如何?”
“启禀公主,属下一直派人守在糕点铺,密切关注其状况,暂无异常。”
“药草呢,可有开花?”
“尚未,但花苞已结,开放只是时间早晚。”
“好,你将所有人撤出,暗中观察,若遇形迹可疑妄动遥花之人,立刻将其带来见本宫。还有,把那遥花一起带过来。”
许桨拱手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店铺老板既然要效仿传说以遥花救母,必然少不了圣医取花制药的过程。只要守株待兔,这位深得民心的程苡簌必然会现身,凝兮倒要探究一下此人是否当得起圣医二字。
王随廉一直静静观察着凝兮,原以为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空有外貌的女子,如今观其气度,倒真担得起一国长公主的名号。
“公主,臣有一问,还望公主解惑。”
“王大人请讲。”
“公主为何要见程苡簌?韦太医之伤已有郎中诊治,何必多此一举。”
凝兮耐心解释:“大人,和亲队伍不可因一人而过度停留,韦太医伤重难行,不宜长途跋涉,依本宫所见,应当将其留在愿城,好好静养。然此地离昉都还有一月路程,若和亲队伍中有人突发疾病,恐怕不好应对,为今之计,只有另请高明。程苡簌被愿城人称为圣医,来路可寻背景透明,本宫有意令其代替韦太医的职务。”这话倒是真的,王随廉是和亲使,凝兮若想将程苡簌纳入队伍,势必要经过他的同意。
“原来公主是起了爱才之心。”
“王大人觉得如何?”
“自然再好不过,只盼程苡簌如公主所愿,是个可用之才。”
王随廉也希望和亲队伍安全抵达昉都,如今韦太医是个指望不上的,凝兮所想,正好解决了他的担忧。
没等多久,许桨便带进来一位衣着奇特的女子,以及一株含苞待放的药草。
王随廉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凝兮主导。
凝兮也不客气,“你就是圣医程苡簌?”
“正是。”程苡簌抬起头,露出一张美丽温柔的脸庞。
她看起来非常年轻,不过桃李年华,举手投足间却尽显成熟风韵,一双眼仿佛看遍世事沧桑。
仅凭一眼,凝兮就直觉自己找对了人。
“你为何告诉糕点铺老板遥花可以救他母亲,可有什么根据?”
程苡簌缓缓开口,声音轻柔:“遥花乃大补之物,他母亲平日过度操劳,身虚体乏,岂不对症?”
“就算如你所说,那么以血浇灌使遥花绽放又是何原理?本宫从未听说过。”
“您没听过不代表没有,我得愿城圣医一族千年传承,自然有理可依,然事关族中秘法,不可为外人道也。”程苡簌泰然自若。
凝兮浅浅蹙眉,此话似有理,却无从证明。
“好,本宫信你。今日冒昧请圣医来此做客,实在有些唐突,还望圣医海涵。”
程苡簌客气地笑笑,“您言重了。”
“不知圣医府邸何在,年岁几何,本宫好备些薄礼登门致歉。”凝兮语气温柔极了,仿佛真的心怀愧意。
“仅在祈雪山腰觅得一寂静处遮风挡雨罢,算不上府邸,不日就是我三十五岁生辰,您若愿往我自欢迎,道歉就不必了。”
凝兮闻言,倏然一笑。
刻意问起年龄,果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程苡簌已至中年,却肤白貌美如少女一般,可知其保养得当,秘法精妙。这样的人,又怎会空有圣医之名,必然是位深谙岐黄之道的高人!
此等人才,不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