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前面就是紫熙宫了,长公主殿下深得皇上敬重,独得恩旨可在宫中驾车。但如今公主不在,此处又是皇上居所,您还是下车与微臣一同步行吧。”
“喻将军所言极是,自然应该这样。”江临澜应道。
内官见二人行来,急忙通报。
朗清闻此有些惊讶,江临澜这厮仗着阿姐的喜欢颇为放肆,居然还敢来见他,他倒要看看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传。”
“参见皇上。”
“免礼。”朗清挥手,“你不是快要出宫了,今日缘何来此?”
江临澜语气不卑不亢,“禀皇上,草民心有一愿,不完成则昼夜难寐,还望皇上答允。”
朗清心中嘲讽,这几日你与阿姐不管不顾地潇洒自在,何来昼夜难寐?“说来听听。”
“长公主殿下此去北恒,路途遥远,不知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草民希望能与之同行。”
“此事你该去找皇姐,她若同意带你,朕自然不会阻止,她若不同意,朕也不愿干涉。”
“草民并非此意,得幸与公主有过相交,已是三生难求。纵观古今,远离家乡去往异国和亲的公主,大多都是忍辱负重大义凛然。草民不愿成为公主的负累,但也想要求一个心安。请求皇上,予草民通关文牒,答允草民一路暗中护送公主至北恒昉都。”
朗清眯了眯眼,“你不擅武艺,去了又有何用,还是说你以为朕给皇姐的侍卫都是酒囊饭袋。”
“皇上误会了,草民知晓皇上敬重公主,所赐侍卫必定骁勇善战,皆为精锐。只是草民虽不擅武艺,但实在心系公主安危,定要亲眼看着公主平安才能了却执念。草民定会保持距离,绝不轻易靠近使得公主或王随廉大人发现,请皇上放心。”
“你为何愿意做到如此境界,朕可听闻皇姐将你安排得妥妥贴贴,你当真愿意放弃余生不愁的生活去北恒冒险?”
江临澜掷地有声:“草民自知卑劣,与公主并不相配,却实在难以违背本心。愿逞匹夫之勇,只为公主能够美满如意。”
“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于你。”朗清倏然笑了,“喻承——”
“微臣在。”一直站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的喻承赶忙回应。
“朕命你,即刻为江临澜制作通关文书,不得耽误。”
“是,微臣遵旨。”
朗清又对江临澜说道:“你外出稍候片刻,朕还有事单独交代喻承。”
闻言,江临澜谢过朗清,随后退至殿外。
见他走出,喻承十分谄媚地道:“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朗清冷笑,心中愤恨。
江临澜此人,胆大包天,对阿姐行尽无礼之事,若之后他以阿姐为由要挟皇室,或是随意透露阿姐出嫁前已嫁作他妇,岂非难以掌控?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他竟还敢要求追随阿姐去往北恒。
就算江临澜愿意保守秘密,可万一他发现和亲真相,不知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行为。到时坏了两国邦交,齐蒙所有百姓都会因他而陷入危险之中。
朗清暗暗做了决定,看来,江临澜必须得死了。
“喻承,你听好了。江临澜于公主出嫁前夜为情自戕,惨死宫城之外。朕念及此人痴心一片,遂不予追究其对公主的冒犯之罪,特准家人收殓。”
冷汗瞬间冒出,喻承一时忘记了反应。
“爱卿,你耳朵聋了吗?”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喻承慌乱答道:“微微微臣惶恐,只是江公子并无家人,如何收殓?公主那边微臣又该如何交代?还请皇上明示。”
“没有家人,那你找个乱葬岗处理了就是。至于皇姐……”朗清看着喻承,一字一句道:“皇姐明日出嫁,如此好事怎能被这等晦气破坏,你管好自己的嘴,她便永远不会知道。”
“是,微臣一定守口如瓶。”
出了宫门,马车往东行。
天色阴郁,不多会儿就要下雨了。
喻承驾着马车,整个人魂不守舍。
公主给了他一道旨意,皇上也给了他一道旨意。偏偏两道旨意相悖,公主要他安全送回江临澜,皇上要他杀了江临澜,他究竟该如何是好?
“喻将军,咱们这是要去往何处拿通关文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