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兮日复一日地养伤,形成了健康规律的生活习惯,亥时息,辰时起。
江临澜不能时时带着她玩儿,便去集市给她买了几本有趣的书。书乃珍惜之物,价格昂贵,江临澜也买不起更多。与他书箱里的之乎者也不同,是山水游记,杂事闲说,甚至情爱戏文。
凝兮喜欢极了。
他看书,她也看书。不同的是,他看着书若有所思,她看着书偷偷傻笑。有了话本看,时间便过得快起来。
每隔三四天,江临澜会早起外出采药,再用药草换取银钱,今天也是他去山间采药的日子。
凝兮打算等他回来后,同他商量去云舒寺的事,她后脑的伤已经痊愈,再无痛感,自然该调查穿越的原因了。
可接近午时,江临澜也没回来。
不对啊,凝兮心说。按照往常,早该回来了,山间有野兽,山路亦难行,难道是出事了?
随着时间流逝,凝兮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重。
她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终于,一抹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正是江临澜。
还未舒一口气,凝兮便注意到了他略显不便的走路姿势,以及手臂衣料浸染的血迹。
赶紧走近扶住他,凝兮焦急地问道:“江公子,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伤了?”。
“无碍,凝兮姑娘别担心。”江临澜额上冷汗频出,应是花了极大力气才坚持走回家中。
将他扶到床上躺着,凝兮有些无措。她母亲是医生,简单的受伤应急处理她会,可这是在古代,没有工具没有药,如今这情况,只能请大夫。去集市的路有些弯绕,只去过一次的她真的没把握能找到医馆。
“凝兮姑娘,你别急,药篓里有些药能止血,我无碍的。”江临澜脸色苍白,“外面世道不太平,我这手伤并非源于山林,而是人为,凝兮姑娘可千万不能往外跑。”
“怎么会是人为?”凝兮微微眯了眯眼,有些震惊。
“山林间有衣着奇怪的士兵,一见我立刻挥刀相向,手便是挡的时候伤的。”
“那你腿呢,你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由于紧张,凝兮鼻尖出了点薄汗。
“凝兮姑娘别怕,我从贼人刀下逃离,周旋于山林间,虽熟悉地势侥幸逃脱,但绊倒滑落亦是在所难免。”
江临澜看着凝兮的脸,心里起了波澜。“别担心,我休养几日便能好的。”
他声音很温柔,凝兮按着他的指示,将止血的药草取出研磨成渣。
不欲被她看见狰狞的伤口,江临澜嘱咐凝兮转过身去。草药渣很凉,他皱着眉头将之敷于患处,纵使十分疼痛,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背对着他的凝兮也很安静,但内心却是惊涛骇浪,担忧恐惧。和平社会生活的她,什么时候亲眼见过这种混乱治安下的重伤流血?
夜间,江临澜发起了高烧。
他嘴里不断呓语,额间的凉帕子很快就变热,凝兮不断清洗更换,一刻不能停歇。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江临澜依旧没有好转。
这可不是医学发达的现代,受伤或者发烧,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
江临澜需要大夫。
凝兮跑到张叔家门口,敲了好久的门,屋里无人应答。
奇怪,明明是晚上,怎么会没人,难道走亲戚去了?
人命关天,由不得她多想,村里还有其他的住户,她把能找的十多户人家院门拍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