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槿的语气认真,不像是糊弄他的。
他原猜想水鹊出身高门大户,但按理来说,高门大户都注重教育,应当不至于像水鹊这般稍显稚嫩的习字水平。
不过小郎君经常也表现得没什么生活常识似的,齐朝槿只能是做猜测,他是摔到脑袋全盘失忆了。
齐朝槿陪他一个一个字地纠正。
到后面水鹊的字写起来都沾染了齐朝槿的用笔习惯。
好像独独留下了他的印记一般。
这样的念头一起,齐朝槿的心跳都漏了节拍。
后面跳得更快更重了。
齐朝槿不太确定水鹊是否听到了他胸膛鼓动的鲜活声音。
他极力想压制,但盯着那些字迹。
质问自己,明明知道标准的笔法,却还偏偏要让人跟着自己的用笔习惯走了。
齐二。
你当真没有私心吗?
他的牙关绷着,怀里的小郎君却侧过身来,温热的掌心按住他胸口。
水鹊垂着眸子,低语道:“你心跳声太吵了。”
剧情进度还一点一点的涨。
让人想忽视都难。
齐朝槿:“我……”
后面有人冷声:“书斋肃静,你们在做什么。”
水鹊躲在齐朝槿怀里,从肩膀上冒出对澄澈的眼睛往门口看。
大手按着木圆轮,聂修远背着光,阴影中眼若寒星,淡漠地盯着他们。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0)
水鹊双手攀在齐朝槿肩上,老实巴交地说:“先生,我叫齐郎教我写字呢……”
他那双眸子如一泓秋水,认认真真地看着聂修远,满脸无辜。
但分明一整个都赖在男人怀里了。
仿佛没有骨头似的,离了男人连坐都坐不直。
聂修远眉目冷肃,声音沉沉低缓:“写字需要两个人连体似的黏在一起吗?书斋可是缺了你的椅子?”
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水来,“有碍观瞻。”
聂修远从书斋的回廊过来,两人亲亲昵昵,身影交叠,却连窗页都不关好。
这个时辰,虽说大部分学子都在斋舍厢房休息了,但又不能保证无人经过,这成什么样子?
他看起来心情糟糕极了,水鹊赶紧从齐朝槿的怀里跳出来,老老实实坐到旁边的竹椅上,双手搭着大腿,轻声细语道:“先生,这样可满意了?”
聂修远冷眼看他,满脸厉色,语气森寒地警告:“莫要再做伤风败俗之事。”
他扶着圆木轮退出去,背影看起来还隐隐透露着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