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峰。青松下,薛永真迎风而立。颇见几分风采。便连身上的法衣,都整洁体贴,不见一丝皱褶。浑然不见初见时,那一副乞丐的模样。“走吧,我带你去见赵师兄。”薛永真大袖飘飘,当先行去,走了几步,他停住脚步:“那个,你帮我理下头发,风太大,乱了。”李子夕便上前,以手为梳,边梳理边取笑道:“你自斩双臂时有多痛快,现在就得有多后悔。有些事没了手,纵然你是筑基真修,也是做不来的。”薛永真冷冷送了记“眼神杀”站在崖边,薛永真神色复杂。他自困于此整整十年,不曾下山一步。十年啊!长叹一声,薛永真脚下生云,踏云而去。碎天峰是龙渊一脉首峰。下得峰后,沿路可见不少内门弟子,或在演法、或在论道、或在品茗。看到薛永真后,所有人无不愕然。却没说什么,或是施礼避开,或是举杯遥敬。薛永真面无表情,脚下飞快,一步数十米,李子夕追的颇为狼狈。待停下时,李子夕才发现,自己已来到一幢三进别院前。能在凌宵山里住上三进别院的,毫无疑问,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大修。这是龙渊一脉首席真传弟子沧月仙人的住所!院门无声打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进来吧。”进去后,只见院中数株奇树,叶如鲜花。树下一人睁开眼,正是沧月仙人。沧月仙人大袖一挥,斗转星移间,三人已出现在一小亭中。亭子身处云海,虚浮空中。沧月仙人手再一挥,亭上多了一壶灵茶。沧月仙人亲手执壶,为薛永真倒了杯茶,说道:“好久不见,师弟。”“是啊,好久不见,师兄。”李子夕暗暗吃了一惊。他万万想不到,师父口中的赵师兄,竟是沧月仙人。看这情形,两人关系还很好。要知道,沧月仙人是真传弟子,薛师只是内门弟子。沧月仙人是金丹仙人,薛师只是筑基真修。沧月仙人举杯敬道:“还记得八十年前,师尊出关,选真传弟子,选中你我共五人。当时你年纪最小、修为最弱,却被点为大弟子。那时,我得称你声‘师兄’”薛永真苦笑:“可惜你的这声‘师兄’,只叫了一天。”“是啊。当时师尊命你转修无情剑道,好继承她的衣钵。毕竟我等五人中,你的杀剑已深得无情真意。这般转修,顺理成章。可谁能想到,你竟断然拒绝!当时你说的话,至今言犹在我耳边。”薛永真神情恍惚了一下,似回到了那年的那天。沧月仙人起身,望着脚下云海,朗声说道:“当时你说,男儿大丈夫,要走,就走独一无二的道。走他人的道,算什么本事?你这话一说,师尊大怒,当即将你打出真传。此后对你不闻不问。”沧月仙人转身,问:“师弟,八十年过去,你是否后悔当年的决定?”薛永真正色答道:“不曾!虽然我是走进了绝路,但我曾走过无数的路,我见过路上无数绝美的风景。对我来说,这,就是活着的意义。”沧月仙人叹道:“事到如今,你依然恪守本心。论道心之坚,师弟,我不如你!”“要说遗憾,其实也是有的。但现在,没了。”沧月仙人看向李子夕:“因为他?”薛永真正色答道:“是,因为他!他的天赋还在我之上,他必能代我走到剑道的终点。”沧月仙人剑眉一挑:“你的天赋当年镇压全宗,无人能及。能超过你……”沧月仙人微微一笑:“神通,唯有神通!”“是,神通,剑心通明。”“竟是剑心通明,好,好神通啊。”沧月仙人豁然起身,他在亭中走了两步:“想不到我龙渊一脉,这一代竟诞生了两个极品剑道神通,更妙的是,这两人竟是一对道侣。我龙渊当兴,大兴!”毕竟是金丹仙人,不过几个呼吸间,沧月仙人已恢复平常。“师弟自困峰顶十年,今日下山,如果我所料不差,是想为他求得一黄金令。”“是。我想让他沿着我当年走过的路,走一遍。”沧月仙人沉吟了下:“他有神通,此事可许。但他只能浏览玄阶以下功法,玄阶功法,便连我都无此特权。“他叹道:“我们这一代,唯有师弟你曾得过那特权。”薛永真也叹道:“可惜最终被我浪费了。”三天后,凌宵子亲自送来一枚令牌。此令金黄,形如剑,上面浮雕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龙渊!这就是内门传说中的黄金令。凌宵子叹道:“龙脉五脉,每脉有黄金令七至九枚,每枚黄金令代表一个特权。内门弟子人人渴望。谁能想到,今日这望而不得的黄金令,竟会落入一个弃谷弟子手中。“凌宵子双手举令,高过额头,正色说道:“师弟,请接令。”李子夕双手接过,笑道:“又不是遍览玄阶功法,这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凌宵子狠狠地翻了几个白眼:“我们随便学门功法,都要宗门贡献的好不?宗门贡献很难赚的好不?黄阶功法很费贡献的好不?”他拍着李子夕的肩,一下更比一下用力:“我花了五十年苦功,用了无数心血,最后也才学了十一门黄阶功法。还有不少功法我实在是心疼宗门贡献,强忍着没学。你这个特权虽然只能用三年,但价值最少十万。我很眼红的好不好啊!李,师,弟。”最后三个字,凌宵子喊得咬牙切齿!李子夕很开心。他就:()娶妻长生,我拒绝凡人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