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蓝釉大碗要出发去日本,初挽有些不舍得两个小家伙,毕竟自从出生后,还没分离过。她也怕两个小东西难过,出发前几天,特意给他们铺垫了一些,告诉他们妈妈要去日本出差,要过一段才回来。两个小家伙听得眨巴眼睛,他们已经一周岁多,已经会说一些字了,便咿呀呀呀地道:“出差!”初挽:“对,妈妈要出差。”梦锦便拍着小手欢呼:“妈妈,出差!”希同也蹦蹦跳跳的,很欢快的样子。初挽看着这场景,一时无言,说好的要抱着两个小家伙安慰一番呢,怎么这样?妈妈出差他们这么高兴?就这么盼着妈妈不在家?陆守俨见此情景,笑看她一眼。初挽哼唧了声:“肯定是你不教好!”陆守俨挑眉,无奈地笑道:“关我什么事,我可没教过这个。”初挽便气鼓鼓的:“肯定都怪你,不怪你怪谁。”一直到了晚上时候,陆守俨揽着她,才给她说明白,敢情是两个小家伙跟着那小侄子小侄女玩儿,知道“爸爸出差”就会带回来好吃的,现在听妈妈出差,就觉得这是要买好吃的了,这才一脸高兴。初挽恍然,恍然之余又想笑,这两个小家伙,果然是小屁孩,这小脑瓜子这么简单,什么都不懂。不过看着孩子这么高兴,她也放心不少,至少她出差两个月,小家伙不至于难过了。可谁知道,等她终于要出发了,两个小家伙跟着陆守俨一起去送她,到了机场,他们看着妈妈,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张大嘴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梦锦看希同哭了,也跟着哭起来,两个小家伙哭得一个比一个委屈,小眼泪顺着脸蛋往下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初挽顿时心疼起来,少不得哄了一番,陆守俨一边抱着一个哄,许诺了很多,什么石景山游乐场,什么买跳跳糖,什么买好玩的木马,反正各种该答应的不该答应的都答应了,看得初挽意外不已。他在两个小家伙面前真是没原则。好在两个孩子总算破涕为笑,初挽见此,放心了,准备登机,不过登机之前却忍不住在陆守俨耳边说:“我算是明白了。”陆守俨:“明白什么?”初挽:“下次你不答应我什么,我就哭给你看。”陆守俨好笑,略挑眉:“可以,到时候比比你和梦锦希同谁哭得响亮。”初挽软哼一声:“走了。”这次的日本之行,选派的全都是国家文物局下面年轻力壮的,三十五岁以下,且本身精通游泳和考古的,这些人知识储备过硬,又有游泳技能,按照规划,他们在日本接受大概为期两个月的培训,大概能接受最常规的轻潜水培训,并学会操作简单的水下机器人。主领队叫赵谭智,今年三十岁出头,考古博士毕业,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不过不会日语。()初挽作为副领队,最重要的任务是协助赵谭智的工作,并帮助大家适应那边的培训,同时带领大家在业余时间参与日本水下考古研究所,吸收日本考古的先进经验。□想看女王不在家的《八零之选了前任小叔》吗?请记住[]的域名[()]□『来[]≈ap;看最新章节≈ap;完整章节』()大家大部分都是,上面对这些石器进行了诠释,认为u形石是女性的器官,而t则是男性的器官,这是一种生殖崇拜,猿人摆出这种图形是为了祈祷庄稼丰收等。“当然了,还有另一种观点,他们认为在六十万年前,上高森遗址的猿人已经开始使用非常复杂的语言,他们已经在记录时间了!”最后,田边
()教授又着重介绍了被日本考古界誉为“神手”的藤村新一,他是如何创造了日本考古界的奇迹,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将日本石器时代考古从三万年前推进到了六十万年前。看得出,在场日本考古界的同仁对于这位“神手”显然非常崇拜,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憧憬和敬佩。欢迎会结束后,几个中国队员回去下榻的宾馆。原本来到日本,看到这边的各种现代化,大家挺兴奋的,不过现在,听到人家这十年的成就,想到最近这些年中国考古的种种落后,难免羞愧。赵谭智叹道:“我们还是应该多向人家学习,为什么人家能够有这样的进展?为什么中国没有取得重大突破,一直迟迟不前?”学员们听着,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一位感慨道:“我觉得这个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考古学的发展和一个国家的经济、政治、技术和文化都有很大关系,这些年我们经济水平确实远远落后于日本,技术不足,基础薄,底子弱,在考古综合实力方面,差距还很大。”其它学员也赞同:“不说别的,就是水下考古这一块,他们已经有完善的考古培训体系,也有非常先进的水下设备,但是我们却一穷二白,一切从头开始。”说起这些,大家心中都有些沉重,路远而其修远兮,要想追上人家,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大家讨论了半天,初挽一直不吭声。大家伙分析的这些原因自然都是没问题的,这确实是摆在中国考古学面前的事实,但是日本这十年考古的神话,那只是一场世纪大骗局罢了。这件事说出来荒谬到没人相信,但却是事实,以至于当事情被揭穿后,日本考古界成了一个大笑话,据说考古人员纷纷转行,羞于提及自己的行业。虽然他们的技术各方面确实先进,但是这样虚假繁荣放卫星也不像话,也实在是没意思透了。这次的培训班历时45天,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初级潜水、开放水域潜水和救援潜水等课程,第二个阶段主要是水下考古实习锻炼。初挽帮大家协调过培训中出现的问题后,学员们开始了正式培训,她便开始去敲定第二阶段水下考古实习的地点,还需要做水下考古项目的前期准备,需要和日本水下考古培训机构协调时间等。这期间,她也了解了藤村新一目前的工作情况,知道他最近正参加新时期考古研究所的一向调研,矢志要发现“八十万年前的石器”,地点恰好就是岩出山町的“座散乱木遗址”附近。初挽算了算时间,倒是正好赶得上,又自己跑去“座散乱木遗址”研究了下地形,这才回去。接下来三周,她也没什么工作,除了偶尔需要协调水下考古培训任务外,其它时候可以自由行动。她便顺势自己过去了大阪,逛一逛这边的古玩市场。其实大阪并没有像中国或者美国那样的大型旧货或者古玩市场,这边的古玩一般都在古玩商店里,捡漏可能性也不大。不过大阪的老松通古董一条街倒是可以逛逛,初挽走了一趟,没遇到什么合适的,又过去了四天王寺古董市,这里说是古董,其实各家的旧物比较多,要想在这里面淘到什么,自然需要眼力界。初挽其实也不指望一定淘到,只是走走看看,这也算是一种乐趣。这么随意走着,她淘到了一把日本正宗的南部铁壶,应该有三百年了,花了一百多人民币,这多少算是一个漏,不算很大,但也值得拿着,毕竟来一趟,她也想收一些当地特色古董。买了铁壶后,她继续往前走,走过一处地摊时,隐约在那各样杂物中看到一抹蓝色。其实真的只是露出来那么一丝颜色,不过初挽感觉到了。瓷器的蓝,不同于其它颜色的蓝,而上等名瓷的蓝,更是和寻常不同,哪怕是快速地扫过一眼,依然能感觉到。初挽便仔细看过去,那是一处杂货摊子,林林总总摆了许多家用旧物件,杯盏盘子,家用的钟表瓷狗瓷娃娃等,而那抹蓝色就隐在那些杂物中。初挽状若无意地蹲下来,先随口问了一件旧木碗的价格,对方报价一百日元,也就是大概十块钱人民币,初挽便嫌贵,之后随意翻看着别的物件。当那些杂物被挪开后,她看到了那只大碗。初挽看到的那一刻,呼吸有一瞬间的凝固。那是一件八寸的霁蓝釉大碗,整体呈现深浓幽青色,蓝中又隐隐泛着一些紫,碗外是描金游龙暗纹,那龙造型矫健,似乎盘旋于云海之中,于蓝釉浑然一体。要知道,霁蓝碗在明代是皇室祭祀瓷,古代皇帝祭祀天、地、日、月和山河祖先,都有严格的规制,而明朝祭祀月神时,皇帝必须穿蓝色祭袍,用蓝釉瓷器,所以这个霁蓝又叫祭蓝。眼下这只碗,正是明朝宣德年间所谓釉色蓝如深海的上品霁蓝釉,蓝到了纯粹,蓝到了毫无杂质。初挽上辈子阅宝无数,却只见过一次和这个品相相似的霁蓝釉,那件霁蓝釉是一个碟子,比眼前这个小,即便如此,在1997年香港的拍卖会上,都拍到了一亿两千万港币。而此时,这么一只碗,正安静地躺在杂货摊上,和那些最近几十年的破旧工艺品挨挨挤挤在一起,黯淡沉默,甚至碗心里还残留着被脏物浸泡过久后留下的污渍。初挽便不着痕迹地拿起来,翻看了看底款,果然是宣德年的。只是不知道这么一只皇家御碗,是怎么流落到日本人手中,又被当做旧物出现在这破败的旧摊上。她便用日语和对方聊了聊,先问了别的,又随口问了问这件。对方便随口说起来,说是她丈夫年轻时候去过中国,从那里买来的。她看上去六十多岁,她丈夫年轻时候大概是什么年份,其实可以想出来。初挽淡淡地“哦”了声,便问起价格,对方要价四百日元,也就是大概三十多人民币。初挽没还价,连同其它一只碟子都要了,一共花了五十块人民币。买了后,她请对方包起来,之后状若无意地继续逛,等逛远了,才将另外一只碟子随手扔垃圾桶了。那是现代普通家用的,不值钱,而这个霁蓝釉碗,她重新仔细包好,放在包中,之后便过去下榻的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