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门又紧紧关了上,苏箐只觉着身上的剧痛难忍,偏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只得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好似这般便能缓解一般。
许意安说的没错,如今他身上确实有不少蛊毒,此番他身子因病拖了多日虚弱极了,蛊毒亦是闹得厉害,在听完许意安所说之事,身子已是有了几分蚀骨的痛意。
与碧波国交易,他便需服下不少蛊毒,苏箐一时未忍住,一张口便吐出一大口浓黑的血,更骇人的是那口黑血里满是蠕动的细小蛊虫。
“嗬……”苏箐哈出一口冷气,在阴冷的小屋形成一片白雾。
整个小屋笼罩着不详的氛围,连带着枯黄的草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随着萧瑟的冷风四下摇晃。
脖颈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自下而上的涌动,铜镜中映出他此时满脸悲愤的样子,苏箐死死地拽着那串黑亮的佛珠,骨节发出咔咔的声音,在寂寥的小屋中有几分渗人。
桌案高处的佛像悲悯的望着他,直至啪嗒几声脆响,便见线断佛珠滚了一地,叫人瞧来满是凄凉之感,而那手持佛珠之人满脸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唇边还有一大摊未吐尽的黑血。
栖凤殿门口,得知苏箐登时死在小屋的消息,许意安还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头,擦拭着指尖的动作跟着顿了一瞬,只觉得一切好像来的有些快。
“朕便是随口一说,这般瞧来苏箐还真是听不得半点。”许意安随意地将手中的帕子塞到了白芷的手中。
苏箐的死只是叫她觉着一时讶异,可他那些诅咒之言许意安却不敢不上心,他既能将这些话先说出来,必然是对此事有些把握的,否则这人将死也不会说出这等话。
栖凤殿里一片昏暗,想来沈枫眠等了她多时,此番按捺不住了困意就这般睡下了。
许意安痴痴地望着身旁那人的睡颜,只觉得一切宛如梦境一般。
好似前些天她还是个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废物小皇女,而今沈枫眠便以凤君的身份坐到了她的身旁,心心念念多年的小公子与父君的仇怨都得以解决,皇位之位掌握在了她的手中,一切好似镜花水月般不真切。
若不是沈枫眠,想来如今她早已丧命在那个雷雨夜里,许意安虚虚地握住了舒睡着那人的手。
沈枫眠睡得极为不踏实,难耐的哼唧了一小声,便翻身朝向了她,眉心蹙地紧紧的,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妻主,疼。”沈枫眠呢喃的出声道。
许意安捏着他柔软的指尖柔声问道:“小眠哪里觉得难受?”
沈枫眠显然是疼醒的,许意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似隐隐看见沈枫眠脸上还带了几分委屈之意,凤眸里还有着未消散的困倦,长睫上的几滴小小泪珠衬得他有几分可爱。
“腰好疼,腿也是……”沈枫眠抿着薄唇轻声道。
崔太医还同她讲过,孕中的男子便会时常如此,有的或是夜里时常失眠多梦,或是敏感多疑,定要妻主时常注意着自家夫郎的情绪,免得妻夫之间生了嫌隙。
许意安起身为他揉着酸痛的腰,沈枫眠的腰肢极软,背部的线条却于这分软没有半点冲突,便知晓这男子有孕前也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只想叫人好生疼爱。
他腰如约素,顺着曲线的脊背深凹而下的诱人的腰窝,是个极易被人握住的曲度。
许意安原本轻柔的掌心带了几分力道,身下那人被按得极为舒服,满意的哼声不慎从鼻间泄露出来。
她不过是按的力道大了些,那被不慎揉的掀起一角的寝衣其里赫然露出白皙的腰身,腰身上则是有几小块青青红红的印记。
“怎么这么娇?”许意安无奈地给他揉捏着,得了那人有几分不悦的埋怨。
沈枫眠倒吸了一口冷气:“腿,腿也抽筋了……”
那只小腿极为紧绷,看得出实在是抽痛的厉害,许意安上手揉捏了一会才堪堪软了下来。
不待她再说些什么,沈枫眠绵长清浅的呼吸声传来,便是又睡着了。
翌日,沈枫眠是被这人晃起来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睡眼,就觉出身旁女子在他耳边温热的吐息:“小眠,生辰快乐。”
崔太医医术是极好的,如今他眸子大好早就看得清了,否则他今日也瞧不甚清眼前女子满脸的缱绻。
沈枫眠怔愣了一瞬才喃喃道:“我竟是忘着了,今日该是我生辰的。”
既是凤君殿下的诞辰,宫内便是一片喜气洋洋,许意安待他用心至极是宫人们都看在眼中,这寿辰亦是许意安早早便安排礼部做下的,之位今日能给沈枫眠一个惊喜。
沈老将军的信笺来得及时,沈枫眠方才睁开眼,就见着子烛将手中的信纸递了来:“殿下,这是沈老将军身边的那人今日刚传来的信,还请殿下过目。”
沈枫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抬眼看向那封信纸,信纸上还有些洇湿,想来今日殿外是露水深重的很,整个信纸都有些软塌,不知里面的墨迹是否晕开了。
当看清信纸上的内容之时,沈枫眠的眸子瞬间瞪大。
第67章为她纳新人
母亲说是不日便可回京看他,约摸不过正月末便可抵达京都,这般看来西北战事顺利的很,想来母亲不日便能灭了碧波小国战胜归来,而崔太医算着他的笙笙不过二月中旬便可出来了。
这般说来还算是件大好事,母亲在信中对他关切极了,也是极其期盼这个孩子的,他的笙笙是西凉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