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听完曹厝的禀报,头疼得不行。他知道京城旺街的铺子要买要租很难,没想到竟这么难。开在别的街区又达不到他要的效果。“之前买的铺子是在何处?”“在南市。”赵广渊闭眼按了按额角。京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达官贵人都住在东城西城,他把书画铺子开在南市,一年能卖几本书?能收几幅画?“南北市便宜。面积还大。”曹厝颌首低眉,试图解释。赵广渊错了错牙,他不知道那边便宜吗!尽量不生气,“咱现在不缺钱了。”之前只听曹厝说买到了铺子宅子庄子,他也没细问,这买的什么位置都。“可钱也没多少。”曹厝小声辩解。殿下之前一直没银子,现在虽说赚了些,但笼共也没多少。与京城其他殿下比起来,就跟一滴水掉到缸里,没击起半点水花。他可得替殿下俭省着些。我真是谢谢你了。赵广渊无耐地看着他叹气。这买都买了,还能怎样。“面积很大?”曹厝立刻抖起精神,比划着:“大!买的两间铺子,都是两层带后院的,后院房间也多,多招几个伙计也能住得下。”赵广渊抚额,再大有什么用?赚不到钱还招那么多伙计,白养着?那些文人雅士,达官贵人,是能贵脚踏贱地,跑南市赏画的?“殿下?”曹厝有些惶恐,似乎办错事了。赵广渊叹气,“先让人把铺子装修起来吧,至于卖什么,容我再想想。你再着人盯着东市西市,有铺子转让,立即盘下来,再小也无妨。”“是。”又想到殿下要找的人,“殿下,那个阮博士,就是当初教您和太子殿下书画的博士吧?没想到六年前也受了牵连,竟然回乡了。”赵广渊也没想到。太子少傅蒋项仍在京中任职,怎的阮博士就回乡了呢。他还想请他帮着画几幅画,到时挂到古玩店里撑撑门面的。且阮博士爱画成痴,家中有诸多书画收藏,他还想向他买上几幅呢。想起六年前之事……看来被牵连的人不少。赵广渊眸中蕴藏着风暴,他那父皇为了一己私欲,断送了不少人的性命和前程,总有一天他要拨乱反正。“我写封信,你亲自送与蒋项,莫让人发觉了。”“是。”信写完送出后,赵广渊开始磨墨准备作画。只是许久未画了,头两幅,手生,下笔发涩。后面才慢慢好了,竟越画越顺畅。等停笔,一副“天寿山夕照图”就作好了。画上山峦重叠,林木森森,夕阳西照,落了一地金,而天空中倦鸟正在归巢。端的是磅礴大气。赵广渊越看越满意,总算不堕阮博士的名声,这送出去应该拿得出手了。只是……看了一眼画上未干的笔墨,拧了拧眉。思忖一番,便让人准备祭品。尔后举步走出大殿。候在殿外的锦绣见他要出去,忙拿着祭品默默在后面跟随。结果这一跟就跟到了长陵陵园。见殿下还要往内红门方向走,锦绣急忙去拦,“殿下,今天不是祭日,那门不开的。”“无妨。有神宫监的人。”啊?殿下的意思是那边有神宫监的人看守,所以要叫他们开门?对,赵广渊就是这个意思。天寿山皇陵依皇宫前朝后寝规制所建,外红门墙内的所有区域即便不是祭日,也是开放的,会有陵户们每日进来上贡打扫。而内红门区域便是大行皇帝的神宫所在。由献殿、明楼、方城、宝城组成,平时祭祀只在外红门墙内的享殿举行,而内红门里面的献殿,只在大行皇帝的忌日才会开启。听见脚步声,住在内红门墙夹房内的守陵太监,从夹房里走了出来,一脸冷漠地看向来人。锦绣看到他们时吓了一跳,眼前两个老太监,目光冷淡,形如枯槁,行动间像是活着的木头人。赵广渊见了也是心神为之一震。十数年的守陵生活,常年不与外界联系,这两位老太监,已经像是在等死的行将就木之人。“辛苦你们了。”赵广渊从袖中掏出两枚金锭分别递给他二人。又解释道:“皇祖父给我托梦了,说我不曾去看他,白疼我一场。渊自责不已,特来献殿拜祭一二。”两个老太监默默把金锭袖进袖管,面无表情。其实他们拿金子也没用,还能带到地下去跟阴人交易不成。但接贵人的赏接习惯了,下意识就动手去接。两个太监见只有他主仆二人,话都没问,就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了。“多谢。渊去去就回。”两个老太监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发一言,转身就回了夹房。又要问什么,说什么呢?哪怕七殿下要在里面刨坟挖宝,又与他们何干?锦绣回头望了一眼,只觉得那两个太监眼神像个死人,急忙回头。可又见这内红门里,树影婆娑,阴风阵阵,吓得她赶紧跟上赵广渊的脚步。,!那身形都差点贴到赵广渊身上了。“莫怕,死人有甚可怕?那活人才可怕。”“是。”锦绣颤着声回了,眼睛低垂不敢抬。二人推开献殿的门,一股阴凉之气袭来,锦绣吓得狠狠打了个激灵。而赵广渊则默默地看着献殿正中文帝的画像,走上前撩起衣裳下摆便在蒲团上跪了下来,朝画像磕头。锦绣也忘了害怕,忙上前摆上祭品。赵广渊对着画像念叨了几句,诉说了对皇祖父的一番思念,这才起身。环顾四周,等他看到墙上的一幅山水画时,嘴角勾了勾。那是前朝名家的一副“夕山行旅图”,画上山川景色雄浑壮美,高山仰止,林间飞流百丈,一队旅人穿山而过,道宽且长……这幅图他皇祖父很:()风起时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