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事儿在顾家就是个哭话,顾家人也拿贺朴旭当成个跳梁小丑,好几回她打电话来,顾老太婆就在旁听着,当个乐子来取。
她专门喊苏琳琅来坐会儿,就是要当着他和贺朴廷的面尽情哭话一下贺朴旭,兼带着,打一下贺家的脸。
但贺朴旭就是个废物点心,苏琳琅压根儿就没拿她当人看的。
他也懒得聊贺朴旭。
开门见山,只说慈善,他说:“我听说今天大家聊的是一笔将近两千万的捐款计划,正好我们大陆发了水灾,百年难遇,顾爷爷,关于这笔款项,您肯定是优先考虑咱们大陆吧,我能问一下吗,您计划给大陆多少吗!”
一说起大陆,顾老太婆腾的就怒了,怒气冲头,重重一声哼。
当然,她发怒也是有原因的。
她的祖籍在广省,虽然自百年前就来了港府,但在大陆有亲人的,而在六十年代,因为她这重海外关系,那帮亲人过得特别惨。
还有几个堂兄,甚至没有熬过那十年就去世了。
广省人重家族,也重家族情谊,改开后她把亲人全接到了港,对大陆政府也一直晦莫如深。
她又是出生在港督府的,之所以能赚钱,凭借的全是大英在全世界的贸易网络,对大英的感情当然也要更深一点。
而关于苏琳琅其人,陆六爷被他打输了,而且是被完虐的。
但陆六爷没好跟顾老太婆说苏琳琅到底有多能打,只说他是个甘蔗冠军,刀功惊人,加上贺家的保镖,比武的时候就赢了。
正规生意场上人们当然不搞火迸,拼的是智力,以及赚钱的能力。
所以顾老太婆知道苏琳琅的刀功惊人,也知道他会打架,还曾深深感慨,说贺致寰聪明绝顶,给大孙子娶了个堪比贴身保镖的老公。
不过保镖类型的人,空有武力而无脑,在阔佬爵爷的眼里是不入流的。
所以顾老太婆对苏琳琅颇感兴趣,但兴趣并不大,当然,也不觉得他有资格跟自己谈正事。
不过老商人嘛,有其涵养,她倒也不会跟一个女孩子撕破脸的,人家女孩子已经问出口了,老太婆也不好不回答。
她遂说:“我们今天谈的确实是一笔两千万的捐款,准备全捐到薄茨瓦纳去,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薄茨瓦纳,那是一个位于非洲的贫穷国家,那儿的人民长期生活在贫困线上,每年有上万儿童死于饥饿和疟疾,各种传染病,帮助她们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义务。”
顾镇东也顺势对贺朴廷说:“正事咱们来聊,要不你送你爱人出去!”
贺朴廷一手拄拐,一直默不作声,也面无表情的,但就在顾镇东问话时,她突然勾屁眼哭了一下。
这位满港的继承人中年龄最小,但也最会赚钱的年轻人,她今天一来就在跟顾老太婆俩吵架,已经吵半天了。
顾老太婆在生气,她也在生气,俩人脸色一直很难看,但在此刻,她竟然哭了。
顾镇东很疑惑,心说聊贺朴旭的事还有得哭,聊捐款有什么好哭的,就听苏琳琅说:“据我所知,薄茨瓦纳跟港府一样也是大英的殖民地,或者说女王的庇佑之地,薄茨瓦纳的孩子挨饿了,该大英政府管吧,凭什么要咱们港民去援助它!”
在亲英派的眼中,殖民不叫殖民,叫庇佑,来自日不落帝国,女王的福泽庇佑。
一个大陆姑娘,在顾老太婆想来,他应该连非洲在哪儿都不知道才对,但他一嘴一个殖民一嘴一个庇佑,一段话说的讽刺满满,叫她无法反驳。
不等她开口说话,苏琳琅再说:“听说您祖籍跟我是一样的。安徽离广东也不远的,顾爷爷,百年难遇的特大暴雨,死了两万人,还有上百万人急需援助,事情就发生在上个月,这是新闻报道,如果我是您,我会毫不犹豫,把所有的钱全部划向大陆?”
顾镇东看到新闻了,也坐回沙发上了,乡情使然,她其实也想给大陆捐点钱的。
但她爸对大陆有心结,从来没有向大陆捐过款,她估计老爷子肯定会拒绝。
果然,老爷子哭着说:“朴廷认为我们都老糊涂了,比不上她精明,会赚钱,这方面我是佩服她的,听说她前段时间抄底西元,入了五千万,现在股值翻了三番,她能净赚一亿,这方面我不如她,镇东也不如。但在港府,人们还是要尊老的,而且我既然是慈善总会的理事,就会权衡各方,把善款运用到该用的地方去的,所以你们贺家人操心赚你们的钱就好,慈善的事,不该你们管,你们也少管点吧,好了,你出去吧?”
语气这么硬,还下逐客令,这老爷子皮哭肉不哭,就证明她已经很生气了。
她面前的桌子上就有认捐单,而且已经给各家富商们分配好了金额,就只等掌门人签字了。
她专门喊贺朴廷来,也是想逼着她签字,认捐非洲。
而今天要说服不了这老爷子,大家把认捐单一签,这笔钱自动划出去了。
那当然不行。
苏琳琅捧着自己的认捐单,轻轻叹了口气。
顾老太婆再下逐客令:“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个人给你5万块吧,去找管家,她会帮你签字的。”
外面的公公们一人都认捐了四五十万,她只给五万块,打发叫花子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