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稍微好了一些,但等到重新坐下,额头上也蒙了一层细汗。严之默怕他出门见了风受寒,拿出手帕,替他轻轻擦去。再看姚灼,满脸红扑扑的,不像是累的或者热的,倒像是高兴的。“方才走路,这条腿可有什么不适?”梁大夫对自己的医术有足够的自信,见姚灼的腿如自己所料的恢复了,也是一派“本该如此”的模样。姚灼的唇角上扬,就没撇下来过,听到梁大夫如此问了,才回忆一番,答道:“倒是不痛,但没什么力气,感觉腿酸酸的。”梁大夫一边听一边点头,“人的腿脚若长期不活动,就会如此,莫要担心。回去之后,切记也不可剧烈跑跳,走路也需注意,多适应一阵子,也就好了。”他示意姚灼伸出手来,再诊一次脉,看还需不需要开新的药方。结果是姚灼身子骨由内而外的都休养得到位,既然如此,药能不喝也就不喝了。见夫夫两个满面春风的依偎在一起,梁大夫也难得露出个笑模样。但只是一瞬,紧接着就努力板起脸来,教育二人道:“小哥儿,你这条腿可再受不得什么创伤了,以后做事小心为上,我也不想哪一日再接诊你一回。”姚灼立刻坐直,如小鸡啄米一般,乖巧点头。离开前,严之默从车上搬下王大夫此番拜托他捎带的东西,都是些村子里的土产,一只杀好的鸡、一篮子鸡蛋、好多秋菜晒成的干菜,还有蘑菇等山货,以及一包药草。据说是只生长在石坎村后山上的一种药物,若去药铺买炮制好的,价格可就贵了,王大夫想着师兄能用得上,就炮制了一些送来。一堆东西,满满当当堆了一桌,梁大夫面沉如水。“这老小子,自己家一共有几只鸡,能攒几个鸡蛋,还巴巴麻烦你们送过来,在县城又不缺这些吃食。有这些,就不知留下开给苓哥儿补补!好端端一个小哥儿,被他养得面黄肌瘦的。”严之默和姚灼偷偷相视而笑,都知道梁大夫这人纯纯的刀子嘴豆腐心。而且苓哥儿哪里面黄肌瘦了,人家孩子白白嫩嫩的,看着像是城里养的。可东西都送来了,自然没有再原样拿回去的道理。梁大夫问过严之默,确定二人不急着走后,便让小徒弟梁茸看家,言明自己去去就回。三人很有默契,假装没看见他腰间沉甸甸的钱袋,目送他出了门。梁大夫走后,梁茸先是拿着鸡毛掸子,装模作样地打扫着药柜。等了片刻,他估摸着梁大夫走远了,就默默挪到了严之默与姚灼旁边,挠了挠后脑勺,鼓起勇气问道:“严叔,苓哥儿他还好吗?”这话说的和小大人一样,严之默忍不住扬起嘴角。“苓哥儿好得很,你是不是想同他一起顽了?”梁茸憨憨一笑,那点心思,被人一看就破。他转身跑走,进了里屋,半晌之后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包袱回来,当着两人的面解开,里面都是一些县城里卖的小零碎。有一只小风车、一只陶制的小猫、一串挂了两个木铃铛的红绳,还有一根绣了花的发带。都是几文钱就能买的东西,但却是一个小药童能拿出来的最好的礼物了。“这些,能不能帮我带给苓哥儿?”说完就补充道:“但是求你们别告诉我师父。”严之默没点破他那点伎俩根本瞒不住梁大夫的事,而是把包袱收下,拿去驴车里放好,答应了他。梁茸顿时喜上眉梢,道了好几声谢。片刻后,大约是觉得精神一振,一身力气使不完了,就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抹布,开始勤快地擦桌子。没过多久,梁大夫也回来了。
手上大包小包,一看就没少花钱。有一看就是给苓哥儿的零嘴和糖,也有一看就是给王大夫的一对皮护耳。此外,还专门给严之默与姚灼买了一包点心,算是他们替自己送东西的谢礼。彼此都算熟人了,再推辞反而显得生疏。严之默收下,答应会把东西好生送到,最后还不忘朝梁茸短暂地眨了下眼。大约是梁茸的少年心事太过纯情,弹幕里一群观众都看得心花怒放。【这一对很配啊,期待以后he】【假如徒弟拐到了苓哥儿,梁老头你就偷着乐吧!】【哈哈哈哈总觉得这件事会让本就不和谐的师兄弟关系雪上加霜】因姚灼的腿还不能走太多路,两人商量了一下,也没在县城逗留,吃了顿饭就驱车回程了。到王大夫家送东西时,正赶上有几个村里的人正在王大夫处抓药。近来天气寒凉,村里不少老人都犯了老毛病,孩子也难免有几个风寒的。因从门外进来没几步路,姚灼便扶着严之默慢慢走进来。隔壁莫大娘正好也在这里替她家那口子抓药,第一个发现了姚灼的不寻常。“灼哥儿,你的腿伤可是好了?”两家有了上回搭车赶集的来往,现下关系算是近的。姚灼听见了,便朝莫大娘点点头,“是好了,去拆了板子,往后就能走路了。”莫大娘笑着凑过去,扶着姚灼看了一圈,“我就说哪里不同了,可是旧伤也好了?”即使是人前素来情绪内敛,甚至显得冷清冷性的姚灼,这会儿也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嗯,也算是因祸得福罢。”莫大娘也同他一道高兴,“你还年轻呢,这般好了,以后年纪大了也省了遭罪。”严之默这边见莫大娘拉着姚灼聊得欢,就先去了一旁,叫来苓哥儿。趁王大夫忙着给乡亲们看病的工夫,他把梁茸给的小包袱,递了出去。“这是梁大夫家的茸小子送你的。”苓哥儿眼睛一亮,偷偷拆开一点包袱,往里看了一眼,随后咧嘴笑道:“是他上次来答应送我的,没想到还真的买了。”转而又皱了皱眉头,“可我要送他点什么好?”严之默摸了摸他的头,“等你想好,下回我去城里,帮你捎带。”苓哥儿点了点头,抱着小包袱钻进屋里,大约是藏东西去了。过了半晌,来看病拿药的人都渐渐散了,王大夫闲下来,又收了梁大夫送的那些礼。那对皮护耳做工不错,一看就是好皮子鞣制的,冬天戴上出门看诊,就不怕冻耳朵。王大夫不似梁大夫那样,非要说几句不好听的话,反而郑重地放在一旁,看起来情绪有几分复杂。这边忙碌,严之默与姚灼也没久留。莫大娘提了自家的药包,同他们一起出了门,只是不巧,正好和姚灼的后母吴氏擦肩而过。吴氏在姚清和人私奔到镇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