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定脚步,头却没回,“我也会一直往前走,不会停在原地。”
宋亦洲看不清她的脸,但却莫名懂了她的意思。
她不会再留在蓉城了,辰达再不会有连织这个人。
她也不会再等他。
她走得很快,不曾回头。
宋亦洲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夜色透过车窗照进他的眼瞳里,像是狂风暴雨在翻涌。
突然他腿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疼得他脸微微抽搐,额头也瞬间冒出冷汗。
腿弯曲只会加重疼痛,宋亦洲却任由自己这个姿势靠在座椅上,点了根烟。
明灭的火星在他手上疯狂燃烧着,烧到手指上的肉也浑然不觉。
方成在外面一直候着,很久之后才上车。
他劝道:“宋总,你这伤得尽快回去做康复,不能再拖了。”
宋亦洲没答他话。
他脸陷进黑暗里,声音却有些哑:“上次在机场你是故意放走她?”
方成沉默两秒,点头。
这不难猜,方成是跟着老爷子一路过来的得力干将,侦查和追捕的能力自然不差。
宋亦洲道。“这事我得感谢你,你有你的不得已,但我身边不需要吃里扒外的人。”
透过后车窗,男人眼睛仿佛一汪死潭。
“从今天起你回宋家。”
方成第二天给连织发消息,让她去辰达办理离职手续。
连织去辰达的时候,宋亦洲没在。
大概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全程异常顺利。
人事部的几个女孩子和她关系特好,听说她要走哭得稀里哗啦。
都在念叨不是九月份上学吗,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连织倒还好。
大概活了两世,见惯来去和离别。她抹掉她们的眼泪,说早晚能见面的。
东西收完,手续办完。
连织抱着巷子下楼,保安却叫住了她,说她有封信件,寄来挺久了。
之前一直没看见她,保安便自己保管着。
连织接过后,坐在公交站的座椅拆开,是小姑娘桃月寄来的。
阿织姐姐:
现在是夜晚十点多,外面蝉鸣四起,我刚从胡婆婆的书店兼职回来,今天收入叁十块,可以当我一天的饭钱了。
很奇妙,以往这个时候我在京都的夜店和朋友唱歌跳舞,明明身处人群中央,我却无时无刻不觉得孤单。
可这个幽静的院子,只有蝉鸣狗叫,一轮圆月取代城市的各色霓虹,明明萧条孤寂,我却无时无刻不觉得心里是满的,路也敞亮。
姐姐,谢谢你对我的资助,谢谢你将我从绝望边缘拉了回来。
谢谢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教我辨别繁华和虚无,让我懂得脚踏实地。